第100章 二位同志?眼睛抽筋了还是脑子掉线了?(1/2)
江团长屋内,煤油灯的光晕在墙壁上拉长了三道人影,随火苗跃动,一如眼下暗流涌动的局势。林笙刚才那一番带着不满与倔强的质问,像一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夜色中荡开涟漪。
陆云川沉默地站在一旁,目光落在林笙因情绪而微微绷紧的肩线,心中复杂。
他想开口,却知纪律如墙,有些真相还不能全然摊开。
江团长踱步的脚步停下。他转过身,脸上惯常的随和已被凝重取代。他看向林笙,那双经历过烽火的眼睛里既有理解,也有不容置疑的严肃。
“林笙同志,”他声音低沉,“你着急,我不怪你。你见他受委屈,想讨个明白,这很正常。”
他走回桌边,手指重重按在那块冰冷的金属板上,像是要按住其后汹涌的暗流。“但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保护,也是纪律。知道太多,对你、对韩老,都没好处。”
他深吸一口气,眉宇间锁着沉重:“风向变了……这不只是密码里的一句话。这意味着一股暗流正在借势涌动。他们不仅要破坏,更要摧毁我们刚刚立住的科研根基,打倒像韩栋梁这样真正为国家拼过命的人。”
林笙眼中的怒火渐渐沉淀为一种冷冽的光,她嘴角轻轻一扯,像是自嘲,又像是讥讽:“就因为他太强?知道得太多?所以就活该被扔到这儿,挨饿受冻,还要被人戳脊梁骨?”
“因为他站的位子,挡了某些人的路,他握的技术,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陆云川的声音响起,冷静中带着与她共鸣的不平,“下放不过是手段——一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江团长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沉痛:“你们或许不知道,三年困难时期,他饿着肚子,把粮票省下来换零件,为了一组数据,他在零下二十度的野地一待就是几天,落下满身病,他带着人攻克的那个项目,给国家省了多少外汇,争了多少底气!可现在呢?”
“一句轻飘飘的‘有问题’,就把他几十年的心血全否了!让他到这田埂上,受人作践!”
江团长的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带着一种生怕惊扰里屋妻儿的克制,那压抑的怒火反而比咆哮更令人心惊。
林笙紧紧抿住唇,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来自未来,来自一个拥有最先进实验室、最优越科研条件的时代。在那里,如韩栋梁这样的国宝级专家,会被奉若瑰宝,被无数年轻学子敬仰追随,他们的智慧应在洁净无尘的实验室里点亮人类的前路,而非……而非湮没于此。
可此刻,她站在这里,站在六十年代这间摇曳着煤油灯的陋室里,亲眼见证、亲耳听闻——一颗曾照亮过某个领域夜空的星辰,是如何被轻蔑地拂落尘埃。
她想起韩老在田埂上,沉默却始终挺直的背影,想起他看向她时,那双被风霜刻满皱纹却依然清亮、不曾被苦难与不公浑浊分毫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怨天尤人,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对知识与信念的纯粹坚守。
“团长,”陆云川声音沉稳,“我们现在掌握了线索,绝不能放过。
敌特在这时出现在林场附近,‘货已备齐’,绝不简单。我怀疑这和韩老之前的项目直接相关。”
江团长目光锐利:“我和你想的一样。这‘货’,可能是资料,是技术,甚至是人。他们想趁乱捞一把,甚至……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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