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秀才遇到兵 有理说不清(2/2)

李梦含见他拿腔作怪,便道:“古人云:‘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白灵丫头想必亦听说过吧?”

白灵依旧是那一副无辜的模样,李梦含在说话时一直观察着李延昊的脸色,但未见他有所表示,知他性情,便暂且放弃,不再穷追不舍。

柳氏却顾不得看他等的嘴脸,在白灵狡辩的时候,他已粗略思索了一番,香玲必定是瞅见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又因被他等发现送了性命,可从李梦含的神态中除了隐隐约约露出一丝疲惫外却无一点洋溢的神彩,若真要有何丑事漏泄,焉能瞒过他的眼……可如今人已死来摆起,想火灭烟消,解除昊郎的疑心则难矣,好在事物还未溃败到不可收拾之地步,现在只要按白灵编造的谎言处理好薄物细故便可化被动为主动。李梦含那露着恶意、暗藏着阴谋的驳言便可不屑一顾,昊郎的迷惑猜测亦奈何不了自家,无须胆怯。想之,他故弄悲切,哭泣道:“照此看来,同心居走水绝非偶然,爷得洞察其奸,与妾身做主,是何人如此歹毒,揣奸把猾地要陷害奴家, 吾一介女流,大门不出二门不跨,祸至神昧。”

闻言,李延昊表情诡异,却没做声。

李梦含听了呵呵笑道:“触事面墙,不知道理安在的岂能是弟妹,说出去亦无人信也,揣合逢迎,譬诸小人也,伤残犹剽掠之徒,负鄙胜穿窬之盗也。再说河水不洗船,弟妹乃德容兼备之人,莫叫人误以为咱隗诚始祸,乃城狐社鼠也。呵呵呵……”

明着像是调侃,实则是煽风点火,步步紧逼,可未起到预想之效,李延昊对他的话象未闻一般,处之淡然,令秋世云跟黄贤柏去确认尸体到底是谁,再做道理。

黄、秋二人奉令来到同心居,停在厢房的尸体却不在了。二人找来袁凌风,而此人亦是摸头不着,窜南跃北地寻找一番,口呼:“怪哉!怪哉!尸体明明停放在这屋里的,撒泡尿的空隙,咋就不翼而飞了呢?莫不是升天了?”

黄贤柏为人严谨冷酷不苟言笑,今被他这懦词怪说逗乐也,笑得眼泪直往外淌,袁凌风见他乐个不停,睁着大眼不解道:“有何可笑的?师爷若有高见,但说无妨。”

黄贤柏见他浑浊之态,便停住笑,一本正经道:“人死灵魂离开躯体上了天庭倒还勉强说得过去,可肉体亦一同腾云驾雾直上云霄乃古今奇闻也。”

袁凌风听了频频点头道:“是,是,师爷就是与吾这玩枪舞棒才疏学浅的人不一样,初遇这咄咄怪事叫吾头昏脑涨不知所然,出来这稀奇古怪的事儿还是得学富五车、上知天下知地的人心眼转得快,师爷不妨说说尸体去了何处?”

黄贤柏听了只笑不语,袁凌风耐不住性儿,嚷道:“尔笑甚?一具被烟雾呛死的尸体能有何用场?你这般虎视眈眈地看着吾作何?还能是吾把他吃了,岂有此理!”

黄贤柏见他不说正理,一味胡诌八扯,亦来气了,冲他说道:“谬悠之说,荒唐之言岂能使人信服,名义至重,神鬼难欺,必不可以求苟免,矫情饰貌,蒙混交差。”

袁凌风嗤之以鼻,“呸,吾不夺人之好,休在此假眉三道地洗白自己,驴鸣狗吠,骗骗不知者罢了。”

闻言,黄贤柏好生无奈,摇头称之,“无稽之谈,暂不说吾一个凡夫俗子有没有那神术魔道,吾走时尸体明明是停放在这厢房里的,现回来尸体不见了,与吾何干?”

袁凌风听了又是嗤鼻一笑:“此事与你无关,难不成与我有关,不知羞也!你这读书人岂会不知啥叫‘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你既然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差人把尸体抬来这厢房,难道就不会人不知鬼不觉地把尸体抛去荒郊野外?”

无理赖三分还勉强能理解,可他这血口喷人、指鹿为马令黄瞋目,发踊冲冠,气愤曰:“你这厮属牛耳,不懂人话也。”黄贤柏话音刚落地,只见袁凌风捋袖揎拳,怒目眬眉,见势不好,黄贤柏拔腿便跑……

秋世云做了伪证,心里七上八下一路都在琢磨,来到现场尸体却没了踪影,令他不禁心虚,故在彷徨,揣时度力,无心插言,想这袁凌风不但武艺高强而且是一个极为细心之人,尸体在他的眼皮底下丢失,却一问三不知,令人难以置信耳,冥思苦索愈觉此事体大,绝非是误伤一个丫头那般简单……正在暗自叫苦,见二人话不投机闹僵起来,窃喜,阿弥陀佛,总算能从语言中获得点儿真相,哪想二人虽吵得翻天覆地却无一句所需,使其大失所望,见黄贤柏被袁凌风吓跑又来了劲头,挑衅道:“呵呵,秀才遇到兵……

怒气未消的袁凌风见他落井下石,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吼道:“还不快走,休找不自在?”

秋世云腼面相迎,声称:“口误,口误,兄弟莫怪,哥哥摆酒给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