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后知后觉 亡羊补牢(2/2)
他这点心理动态,岂能逃过李延昊的眼睛,“嗯,桀骜不驯,一味扭倔是需要资本的,如若不具备这些条件,就要懂得收敛,不然便会跌入万丈深渊不能自拔。”废物听了心中一怔,隐约觉得此话似乎另有所指,又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借坡下驴,装出一副低眉顺眼战战兢兢的可怜样,卑微道:“是废物愚昧,不识好歹,冒犯了恩公,废物这里给恩公赔罪了。”说着膝盖一弯跪在地下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见此,李延昊原本深沉的眸光突然闪过一抹忧伤,微勾嘴角,眉宇间纠在一起,拂袖而去。
悦心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摇了摇头,这厮喜乐无常,如此无趣。想了想,似乎明白点什么,罢了,罢了,如今这世道被祸害得如此不堪,岂是一人之为?是被那些贪心不足利欲熏心的愚昧凡夫所淫意的。这般一想,心情好了不少,便拿起桌子上的书卷翻阅起来,犹如什么都没发生。
过了一会,黄婆进来收拾碗筷,见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便说:“公子,饭凉了,我去膳房热热。”悦心淡淡道:“不用,晚膳一块吧。”“是,公子。”黄婆恭敬应道,收拾起桌上的饭菜待要出去,便听废物问:“今天是啥日子?”“四月十一。”废物故意惊叹道:“初七,十一,整整四日,如此贪睡,难道我家祖坟埋在困龙山了?”虽然东西还在,可令其难以释怀的是自己的记忆只停留在四日前的晚膳之间,其它则是一片空白,要说这期间没事发生,岂不怪哉?他看了一眼黄婆,问道:“这四日之间有人来过沁园?”郑清刚才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顺子好点了么?怎么这么不小心,好陌生生的出这档事,下次不一定有那好运了,险哉!”黄婆定了定神,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日清晨,婆子我按公子起床的时辰过来伺候公子洗漱,可见公子睡的极沉,紧叫不醒,婆子想公子或许是病了,便去找杨爷过来与公子切脉看看。在路上遇见邢海涛,他问起公子的近况,婆子我岂敢隐瞒,他听后便让人去请医生,老奴因挂念着儿子的伤势便拜托他告知杨爷一声,老奴就回了李府。”废物重复一声,“医生。”沉吟一霎,“不是说杨爷医术非凡,有华佗在世之称,为何还要去外面请医生,岂不是舍近求远,花瞎了那银子?”黄婆心里亦是犯嘀咕,他临走前张公子还未醒,虽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可这般昏睡必然事出有因,可那是主子的事,作为下人不可自作聪明,回道:“是我没说清楚令公子误会了,婆子不知杨爷那日出去办差了。”废物微微点头,道:“哦……”他故意把那声”哦”拉得很长,总觉着今日黄婆的眼神有些躲闪,必定有事隐瞒,可人家有心瞒着,他即便追问亦无济于事,于是装着不以为然地道:“听闻前几日你回府了,家里的事都处理妥当了?”黄婆憨厚地笑道:“谢公子挂念,老奴儿子的伤已无大碍,能下床走动了,有王赖照应,没事,老奴恐其他人公子用不惯,今日便随送货的车回来了。”废物看着黄婆笑道:“真巧啊。”黄婆知他心中犯疑,可话多必失言,还是不插言为好,于是假装不懂,摇摇头表示不知,废物瞅着这位慈眉善目的老妪似乎释怀不少,他摆手道:“下去吧,“
黄婆走后,他拿起桌上的书可怎么亦读不进去,索性放下,在房里来回踱着,若说啥事没有,自己这几日为何没有记忆?心头的疑惑又有所回升,他习惯性的环视一周,仰头叹息,唉,可真相果真如此吗?
白驹过隙,转眼又是十几日下去了,老宅未发生异常,一切照旧,亦无人来打搅他,废物乃凫鹤从方,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日废物用过早膳,喝了小半碗粥,实乃无味,便令撤了膳食,像往常一样为消磨时光他拿出旧书翻阅了几页,黄婆带着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大木盆,提着几桶热水来到他屋里,黄婆把手上的衣裳放在床上,指使抬木盆的小厮把木盆放置屋中央,小厮们把水倒进木盆提着空桶出去了。
突如其来的风起云蒸让废物头皮发麻,他没让人烧水沐浴啊?猛然间想起什么令他惊惶无措。黄婆则未注意废物的异常,对不知所措呆站在那里的废物道:“老爷吩咐婆子伺候公子沐浴。”
废物脑仁又疼了,这厮实乃无所不用其极,一计不行便生二计,可细细想来,又觉着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费尽心思给他下迷药不会一无所获吧?若说身上的图已被偷梁换柱,为何大清早又来这一出?可目前的他还有的选么?答案当然是否。既然如此,那就客随主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笑道:“大白天洗澡?你家老爷尸位素餐?吃着朝廷俸禄,当为朝廷做事,为皇上分忧,家事国事天下事,可说是日理万机,竟然还有闲情管这等琐事?”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当然这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
黄婆装那不敏的,恭敬道:“再磨蹭水就凉了,老奴伺候公子沐浴更衣。”说着便要上前帮他宽衣解带,此举吓的废物大声喝道:“莫动!”惊恐之态令黄婆慌忙缩回了手,问:“公子这这……这是……”黄婆结巴了,不知如何措辞才稳妥,索性便不言了。黄婆这般失态不像是装的,他不过是为了生计而已,岂能怨他?废物定了定神,放低语气说道:“我不习惯人伺候,你退下吧。”
虽然没像刚才那般声色俱厉,那眼神充满倔强令黄婆进退两难,若是退下,大人有吩咐,可看着张公子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嘴脸,黄婆真不敢冒其忌,想想还是退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关上,站在外面想着李延昊的叮嘱之言,虽有疑惑,可不明所以的他把李延昊的话当成对悦心的关心,想想又摇头,往日公子沐浴都是他自己,不见主子有这般嘱咐……唉,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待黄婆出去后,废物又沉思了一会,才过去插上门栓,又重新查看了窗户是否关严,再次向四周巡视一圈,又看了一眼房顶确定没有异常,这才脱去外衣站在盆外用布巾擦洗身子,他迅速擦洗后,脱下身上的内衣,当然,那件有藏宝图的坎肩依旧贴身穿着,他拿起黄婆放下的新亵衣套在身上,又拿过新的衣袍穿上,穿戴整齐后,他呆了一会才打开门,继续去翻阅他已经看了好几遍的那本《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