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开幕(2/2)

霍夫曼一个箭步上前,左臂箍住瘫软的身体,右手精准托住对方下巴。颈椎折断的脆响被他用喝醉般的咳嗽声完美掩盖。

“磨蹭什么!”

前方的守卫不耐烦地转身,拉裴尔的手杖恰在此时掉落。

叮——金属杖头与石板相撞的声响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啊啊啊!救命!”霍夫曼突然用醉汉的声线发出一串凄厉惨叫,踉跄着冲出通道。守卫条件反射地追了出去,佩剑出鞘的寒光在墙上划出一道银弧。

草丛里,拉裴尔的匕首如毒蛇吐信。

当守卫看到同伴的尸体时,锋利的刀刃已经从他第三和第四颈椎之间楔入。鲜血喷溅在他绣着金线的制服上,像一幅抽象派的油画。

“三分钟。”霍夫曼打开随身携带的鳄鱼皮化妆箱,取出装有肉色凝胶的锡管。他的手指在脸上快速游走,颧骨渐渐隆起,眼角下垂,最后用烧红的针尖在右颊烫出一道陈年疤痕。

拉裴尔则慢条斯理地戴上守卫的皮质手套,穿上这守卫的衣服,拾起染血的佩剑。

“啧,这剑用得顺手。”他手腕一抖,剑锋划过醉汉尸体的颈部。

头颅滚落时,拉裴尔优雅地侧身避开喷溅的血箭,任由几滴血珠落在新换的制服上,像精心设计的装饰。

霍夫曼对着怀表镜面最后检查了易容效果,突然皱眉:“少了点东西。”他从尸体口袋里摸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别在自己耳后,“现在齐活了。”

拉裴尔脱下制服,又给守卫穿了回去。

地下通道的铁门在两人身后无声关闭。

黑暗中有老鼠窸窣逃窜的声音,还有霍夫曼模仿醉汉守卫特有的、带着痰音的咳嗽。拉裴尔的手杖尖在地面轻叩两下,远处传来三声回应——那是在通风管里发出的信号。

地下停尸间的寒气像毒蛇般缠绕着两人的脚踝。

拉裴尔的手杖尖端凝结了一层薄霜,随着步伐在石板上留下细碎的冰晶轨迹。“这鬼地方比苏格兰场的停尸房还冷,”他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扭曲,“看来我们亲爱的玛丽夫人生前很受。”

霍夫曼的靴跟在地面敲出醉汉特有的拖沓节奏,却在棺椁前三步突然收住。

青铜打造的棺盖上镌刻着繁复的鸢尾花纹,他戴着手套的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纹路:“好东西啊……”

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动,棺盖缓缓滑开。

防腐药剂的刺鼻气味中,玛丽夫人的遗容在煤气灯下呈现出诡异的鲜活感。她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铺陈在猩红色天鹅绒衬里上,涂抹着玫瑰色胭脂的脸颊甚至带着几分生气。

交叠的双手指甲缝里,却残留着几丝暗褐色的痕迹。

“啊哈,蓝色的希望。”霍夫曼的瞳孔在看见项链时骤然收缩。那颗鸽卵大小的蓝宝石在幽暗中泛着深海般的荧光,内部仿佛有液体在缓缓流动。

他正要伸手,拉裴尔的手杖突然横在胸前。

“等等。”‘绅士’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麂皮小袋,倒出几粒会发光的银色粉末。

粉末飘落在宝石表面,立刻迸发出刺眼的蓝白色火花。

“果然掺了磷光粉,”拉裴尔冷笑,“碰了这东西,灯一黑你的手指会比灯塔还亮。”

霍夫曼吹了声口哨,从靴筒抽出一把象牙柄小刀。

刀刃划过项链时,宝石突然发出的轻响——内部液体开始剧烈翻涌。拉裴尔眼疾手快地将备用的黑丝绒布袋甩过去,正好接住坠落的宝石。

拉裴尔的手杖突然重重敲击地面。远处传来铁门开启的声响。“游戏时间结束,”他迅速将宝石塞进特制的铅制烟盒,“该让守卫先生盗墓现场了。”

霍夫曼已经将一具流浪汉的尸体拖进棺椁,给其套上玛丽夫人的假发和手套。

他最后看了眼真正的玛丽夫人——此刻她正被装进拉裴尔的黑色大提琴箱,脖颈上的蓝色纹路在黑暗中诡异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