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倔强的灵魂回声（2/2）

训练终于结束了。百草几乎是拖着脚步走到场边，接过晓萤递来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累得连话都不想多说。

方婷宜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鬼使神差地，将自己手中那瓶还未开封的功能饮料递了过去，语气尽量保持平淡：“喝这个，补充电解质会好一点。”

百草愣了一下，受宠若惊地接过，小声道：“谢谢婷宜前辈。”

“训练要努力，但也要注意度，身体是元武道的本钱。”方婷宜又说了一句，这话带着前辈指导后辈的口吻，但其中的关切，却难以完全掩饰。

百草乖巧地点头：“是，前辈，我记住了。”但她眼神里那未熄灭的、对于更强实力的渴望火焰，表明她未必真的会“记住”。

方廷皓将这一切互动看在眼里，他走到百草面前，状似随意地问：“百草，下个月的邀请赛，高手很多，压力会很大，你怕吗？”

百草抬起头，汗水顺着她的下颌线滴落，她的眼神虽然疲惫，却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退缩：“怕。但是我想试试。我想知道，自己和高手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不是豪言壮语，只是朴实无华的真实想法，却透着一股直面挑战的勇气。

方廷皓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转头看向自己的妹妹，方婷宜也正看过来，兄妹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确认。

方婷宜在面对重要比赛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紧张，但更期待。我想看看自己的极限在哪里。”

容貌的相似，或许还能用生物学上的极小概率事件来解释。但这种深入骨髓的倔强、这种对自身极限的挑战欲、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这些性格上的惊人重合，就像两个不同乐器，却在演奏着同一首灵魂的乐章。

这不再是简单的“像”，这更像是同一种本质，在不同的环境和土壤中，生长出的两株形态略有不同，但内核却无比相似的植物。

方廷皓几乎可以断定，戚百草，就是他那个在幼年时不幸走失的妹妹！那个本该和婷宜一样，在宠爱和优渥环境中长大，绽放同样骄傲光芒的妹妹！

他看着百草身上洗得发白的旧道服，看着她因为长期刻苦训练而略显粗糙的手指，再对比身边婷宜的精致与得体，一股巨大的愧疚和心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他的妹妹，本该拥有的一切，却在另一个环境中，吃着这样的苦，却依然成长得如此坚韧不拔。

而方婷宜，看着百草，那种莫名的亲切感和保护欲有了更坚实的落点。如果……如果百草真的是她的孪生妹妹，那么她们之间这种超越言语的共鸣，这种感同身受的疼痛，就都有了最合理的解释。那是血脉的呼唤，是双生子之间无法割断的灵魂纽带。

松柏道馆的夕阳透过窗棂，将金色的光辉洒在并肩站立的方婷宜和戚百草身上。她们一个明艳如玫瑰，一个清韧如野草，看似截然不同，却在光影勾勒的侧影和眼神交汇的瞬间，流露出源自同一灵魂深处的、不容错辨的倔强回声。

这倔强的灵魂回声，比任何容貌的相似，都更深刻地敲打着方廷皓和方婷宜的心，也将那个关于身世的谜团，向着真相更推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