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跳归零（1/2）

心电监护仪上，那道代表生命的绿色线条，在一声拖长的、令人心悸的“滴——”声中，骤然拉直，化为一条冷酷无情的直线。

数字归零。

心率：0。血氧：急速跌落。

病房里瞬间死寂，随即被机器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彻底撕裂。

“凌儿？！”距离病床最近的方婷宜第一个扑过去，手颤抖着想去碰妹妹的脸，却悬在半空，不敢落下。那双不久前还对她露出依赖和怯生生笑意的眼睛，此刻紧紧闭着，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医生！医生！！！” 方廷皓的嘶吼炸开，他原本靠着墙的身体像弹簧一样绷直冲过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恐，什么沉稳、什么风度，在这一刻被彻底碾碎。他看到那条直线，脑子里“嗡”的一声，某种冰冷的东西瞬间攥紧了他的心脏，那是比他任何一次比赛失利、任何一次商业危机都要可怕千万倍的恐惧。“戚百草……不，婷萱！方婷萱！你给我醒过来！” 他几乎是不顾一切地要去摇晃妹妹，却被闻声冲进来的护士猛地隔开。

火箭少女的姐姐们全乱了。yamy手里的水果盆“哐当”掉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sunnee腿一软，被旁边的傅菁一把架住；吴宣仪捂住嘴，眼泪瞬间奔涌；孟美岐则死死盯着病床，指甲掐进了掌心，仿佛想用目光将那根直线重新“掰”弯。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赖美云带着哭腔，声音细弱颤抖。

“都让开！紧急抢救！” 主治医生带着抢救团队旋风般冲入，迅速隔开家属，“家属先出去！快！”

方廷皓被护士向外推，他挣扎着，眼睛赤红，目光锁在妹妹毫无生气的脸上：“救她！求你们一定救她！她是我妹妹！我刚找到的妹妹！” 方婷宜则被杨超越和李紫婷半抱着往外拖，她像是失了魂，脚下滑软，只是喃喃地重复：“凌儿……萱萱……不要……”

混乱中，方父方母刚好赶到病房门口，迎面撞见这兵荒马乱、女儿被推进急救室的一幕，以及儿子女儿崩溃的样子。方母手里的保温壶“啪”地摔碎在地上，汤汁四溅，她脸色煞白，晃了一下，被方父紧紧扶住：“怎么了？婷萱怎么了？！”

“心跳停了……”方廷皓靠着冰冷的墙壁，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几个字，他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手在抖。

急救室的红灯刺目地亮起，将那一片惨白的走廊染上不详的颜色。

门外，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方婷宜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蜷缩起来，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耸动，却发不出太大的声音，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破碎的抽气。她们是孪生啊，那种玄妙的、血脉深处的联结，此刻反馈给她的是一片无边的冰冷和空洞。她刚刚才把失散多年、受尽苦楚的妹妹找回来，才刚刚听她喊了一声“姐姐”，才刚刚想要把全世界的美好都补偿给她……

火箭少女的成员们围拢在一起，互相握着手，给予彼此微弱的力量。她们看着那盏红灯，看着方家崩溃的兄妹和几乎站不稳的父母，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舞台上光芒万丈、私下里乖巧努力的“凌儿”，对她们而言早已是家人般的存在。而现在，这个家人可能正在被死神拉扯。

方廷皓一拳砸在墙上，发出闷响，指关节瞬间红肿。他痛恨这种无能为力！他是兄长，是应该保护妹妹的人！可他只能站在这里，像个废物一样等着判决！他想起若白，那个把百草看得比命还重的男人，此刻不在……如果他在，会怎样？这个念头让他更加痛苦和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