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声的牵引（1/2）

比赛结束的哨声吹响，戚百草干净利落地获胜。场馆内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一层透明的薄膜之外，方婷宜怔怔地坐在原地，目光无法从那个刚刚结束比赛、正微微喘息着向裁判行礼的身影上移开。

心脏，在胸腔里以一种陌生的节奏跳动着。不是愤怒，不是被冒犯的不悦，而是一种……深沉的、温热的悸动，如同沉睡在地底深处的泉眼，被无意中凿开，开始汩汩地涌出清流。

太奇怪了。

她看着戚百草走下赛垫，看着松柏道馆那个活泼的女孩（范晓萤）激动地迎上去，看着那个清冷的少年（若白）递上水瓶。这一切本该与她毫无关系，甚至那个女孩拥有与她酷似的容貌，本该让她感到不适和排斥。

可是，没有。

预想中的敌意和恼怒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近乎贪婪的注视。她看着戚百草因运动而泛红的脸颊，看着她眼中那簇纯粹而坚韧的光芒，看着她偶尔流露出的、与这赛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局促……一种莫名的酸楚和怜惜，悄然漫上心头。

那不是同情，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仿佛源自本能的共鸣。就好像……看着另一个自己，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艰难而倔强地生长。

“婷宜？”方廷皓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探究。

方婷宜猛地回过神，发现哥哥正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她下意识地想去掩饰，想重新戴上那副高傲的面具，却发现有些困难。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掩不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哥……她……她的旋风踢，很漂亮。”

她说的竟然是这个。没有质疑，没有抱怨，而是下意识地称赞了对方的技艺。

方廷皓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沉的了然。他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松柏的方向，那个正被队友围住的少女身上。“嗯，很有力量，而且……带着一股狠劲。”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婷宜，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什么？

方婷宜的心猛地一跳。她当然感觉到了！那种无形的纽带，那种仿佛血肉相连的牵引，在她看到戚百草的第一眼，就如同电流般窜过她的四肢百骸。只是她不敢确认，不愿相信这如此玄乎的感觉。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形容。难道要说，她觉得场下那个女孩，可能和她流着一样的血吗？这太荒谬了！

就在这时，或许是巧合，或许是某种心灵的感应，远处的戚百草似乎也感受到了这持续的关注，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穿越嘈杂的人群，再一次与方婷宜的视线在空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