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雷雨降至(1/2)

自禅房归来,白子画变得更加沉默。梵音大师那句“永无悔时”如同诅咒,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他并非无悔,只是他的悔,早已在数百年的疯癫和摩严的逝去中消耗殆尽。如今,他只剩下前行,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他不再局限于静室周围,开始带着花千骨,以“熟悉环境、有助于恢复”为由,在得到明觉(或者说青玄)的默许后,于长留后山更大范围的区域活动。他的步伐看似随意,目光却如同最精细的篦子,扫过每一处山石、林木,记忆着地形,寻找着可能的撤离路径,以及……那日内奸与斗篷人接头的乱石堆附近,是否还留有其他线索。

花千骨虽不解师父为何突然对“散步”如此热衷,但只要能和师父在一起,去哪里她都开心。她像只重新获得自由的小鸟,时而蹲下观察石缝里顽强生长的小草,时而踮起脚去够树梢新发的嫩芽,偶尔发现一块形状奇特的石头或一朵特别的小花,便会献宝似的捧到白子画面前。

白子画总会停下脚步,耐心地看着,偶尔会极轻地“嗯”一声,或是抬手拂去她发间沾上的草屑。他的目光在她纯真的笑脸上停留时,那冰封的眼底才会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所覆盖。

他必须尽快找到证据,证明内奸的存在,至少要将水搅浑,转移一部分集中在花千骨身上的注意力。同时,他也在暗中留意着佛门僧人的动向。梵音大师那日的态度暧昧,既像是警告,又像是某种程度的……理解?佛门在这盘棋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片靠近后山禁地边缘的紫竹林。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小小的、供奉着某位长留先贤的祠堂。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竹林,靠近那座祠堂时,白子画的脚步猛地顿住,一把将正在追逐一只蜻蜓的花千骨拉回身后,目光锐利如电,射向祠堂侧面一处茂密的竹丛!

“谁在那里?”他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竹丛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响。

花千骨吓得大气不敢出,紧紧抓着白子画的衣角。

片刻后,竹丛晃动,一道身影有些狼狈地钻了出来。

竟是明觉!

他脸上带着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慌乱,额角甚至还有细密的汗珠,对着白子画躬身行礼:“前……前辈,您怎么到此处来了?”

白子画目光如刀,在他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略显凌乱的衣袍下摆和沾着新鲜泥土的鞋面上,语气平淡无波:“随意走走。明觉执事在此,又是所为何事?”

明觉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道:“弟子……弟子奉命巡查后山各处,确保并无魔域余孽隐匿。”

“哦?”白子画微微挑眉,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向他刚才藏身的竹丛后方,“那处祠堂,可曾仔细检查过?我方才似乎听到里面有些异响。”

明觉脸色微变,连忙道:“已经检查过了,并无异常!想必是风吹动门窗的声音。此地靠近禁地,不宜久留,前辈还是请回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