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碎铃新声(1/2)
晨光熹微,露珠还缀在竹叶尖儿上,将落未落。
白子画端着熬好的灵药走进屋内时,花千骨已经醒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靠在榻上发呆,而是赤着脚,站在窗边,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腰间的宫铃。
她的指尖一遍遍抚过那些浅金色的修复痕迹,动作很轻,眼神里不再是前几次的困惑或察觉到的“悲音”,而是一种……近乎本能的熟悉感。仿佛那铃铛不是一件饰物,而是她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白子画停下脚步,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
她没有察觉他的到来,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指尖与铃身的触碰中。过了一会儿,她尝试着,极轻地摇晃了一下。
“叮……铃……”
声音依旧清脆,但在寂静的晨间,那尾音里似乎带着一丝不同以往的、微不可察的滞涩。是粘合处极其细微的摩擦,若非他修为精深,且全神贯注,几乎无法察觉。
花千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这微小的不同,停下动作,盯着那铃铛,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难题。
白子画的心,微微提起。
他走上前,将药碗放在一旁的矮几上,温声开口:“小骨。”
花千骨闻声抬起头,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立刻举起手中的宫铃,像个发现新奇事物急于分享的孩子:“师父!它响了!”
她的语气是纯粹的欣喜,为这铃铛能发出声音而感到高兴。
白子画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弛了些许。他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她捧着的铃铛上:“嗯,它本来就会响。”
“可是,”花千骨低下头,手指又摩挲了一下那道最明显的裂痕,语气带上了些许不确定,“它这里……好像有点不一样。”她努力组织着匮乏的语言,“声音……好像被绊了一下。”
被绊了一下。
白子画默然。她的感知,依旧敏锐得惊人。这修复的宫铃,无论他耗费多少心血,终究无法完美如初。那细微的滞涩,便是过往碎裂的证明,无法彻底磨灭。
他该如何解释这“被绊了一下”的声音?
告诉她,这是因为她曾满腔怨恨地将它掷碎于地?告诉她,这每一道裂痕,都对应着他心上一道无法愈合的伤?
他不能。
他看着她纯净的、等待答案的眼眸,片刻后,伸出手,不是去拿那铃铛,而是轻轻覆盖在她握着铃铛的手上。
“因为它受过伤。”他选择了一个最接近真相,却又不会触及核心的解释,声音低沉而温和,“就像小骨之前生病一样,虽然现在好了,但偶尔,还是会有一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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