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余烬微光(1/2)
那句“是家”之后,竹舍的日子仿佛被注入了一种无声的粘合剂,将那些摇摇欲坠的平静,重新稳固下来。
花千骨不再问及那些触及根源的问题,白子画也绝口不提过往。两人维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守着这方小小的天地,日升月落,草木枯荣。
她的身体依旧称不上好,但与之前那种油尽灯枯的脆弱相比,多了几分韧性。汤药不曾间断,但她吞咽时不再那般抗拒,偶尔甚至会在他递过蜜饯去苦时,主动张开嘴。
白子画依旧克制着使用仙力,只在她夜里睡得极不安稳、或是行走后疲惫不堪时,才会渡过去一丝最温和的气息,助她安眠或缓解酸痛。那丝蛰伏的妖神之力也再无异动,仿佛那夜的反噬只是一场噩梦。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一个可以期待的、平稳的方向发展。
直到这个夜晚。
没有预兆,没有缘由。
白子画在浅眠中,被一种极其微弱、却尖锐的不安惊醒。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于与他气息相连的、榻上那个人。
他立刻起身,来到榻边。
花千骨没有像往常那样深陷在昏睡或是细微的梦魇里。她醒着,睁着眼睛,望着头顶黑暗的虚空。月光透过窗纸,朦朦胧胧地映出她侧脸的轮廓,平静得有些异常。
但白子画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平静之下,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的呼吸很轻,很缓,却带着一种……仿佛烛火燃尽前,最后那一跳的、不祥的滞涩。
他心中猛地一沉,立刻伸出手指,搭上她的腕脉。
仙力如丝探入。
下一刻,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比月光还要惨白。
她体内的生机,那被他用汤药、用耐心、用近乎自残的克制一点点温养起来的、微弱的生机,此刻正在以一种缓慢却无可挽回的速度……流逝。
不是外伤,不是旧疾复发,也不是那妖神之力作祟。
是魂魄本身,那被摩严以命换回、却终究带着无法弥补裂痕的魂魄,如同一个底部有细微漏洞的容器,正在悄无声息地漏尽最后一点支撑存在的本源。
他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小心翼翼,都只是在延缓这个过程。而此刻,这进程似乎骤然加速了。
为什么?
是因为那日的反噬耗尽了根基?是因为那句无心的“子画”触动了什么?还是仅仅因为……时候到了?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睁睁看着!
几乎是想也未想,白子画立刻运转起周身仙力,不顾一切地、汹涌地渡入她体内,试图堵住那无形的漏洞,强行挽留那逝去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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