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混沌涅盘星海铸，烟火人间慰道途（2/2）
在他身影消失的刹那！
轰——！！！！！！！
那代表着轮回规则终极怒火的毁灭洪流，狠狠碾过林羽刚才所在的位置！
空间彻底塌陷！
化为一片吞噬一切的绝对虚无！
然而，林羽……已然离去！
监察殿。
深邃的虚无中，巨大的漆黑桌案依旧悬浮。
监察殿长那模糊的身影端坐其后，深邃如宇宙的眼眸，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前方那片虚无。
突然！
嗤啦——！
一道边缘流淌着混沌星芒与幽深乌光的狭长裂缝，毫无征兆地在虚空中撕裂开来！
紧接着！
一道黯淡却凝实、散发着微弱但无比纯正混沌气息、表面流淌着玄奥道纹的魂魄虚影，踉跄着从裂缝中跌出！
正是林羽！
他重塑的魂魄比之前凝实了太多，虽然依旧虚弱，却不再是濒临溃散的残魂状态。
最核心处，那颗龙眼大小、内蕴星海、道纹流转的混沌金丹，正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混沌星芒，缓缓旋转，如同新生的宇宙核心！
裂缝在他身后瞬间弥合，仿佛从未出现。
扑通。
林羽的魂魄虚影无力地跌落在冰冷的虚无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魂体因脱力和最后逃离时的冲击而明灭不定。
但他……回来了！
带着涅盘重生的混沌金丹！
带着重塑的魂魄与道基！
从万死无生的轮回通道……活着回来了！
桌案后，监察殿长那笼罩在阴影下的目光，落在林羽魂魄核心处那颗新生的混沌金丹上，那深邃如宇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亿万星辰生灭的光影，极其细微地闪烁了一下。
良久，那毫无波澜的声音，才在这片虚无中缓缓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意味难明：
“混沌涅盘……星海重铸……”
“善。”
监察殿那深邃的虚无之中，林羽重塑的魂魄跌坐在地，混沌金丹在核心处缓缓旋转，散发着温润而磅礴的星芒，驱散着魂体的虚弱与明灭。
新生的道基在金丹的滋养下，正缓慢而坚定地重新勾勒着脉络。
殿门无声滑开。
黄语萱抱着林羽那具冰冷僵硬、毫无生气的肉身走了进来。
她清冷的娃娃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动作却异常轻柔，小心地将那具躯壳平放在林羽的魂魄之旁。
监察殿长那笼罩在阴影下的目光，淡淡扫过林羽的魂魄与肉身。
没有言语。
只见他笼罩在玄黑袖袍下的手，对着林羽的魂魄虚影，极其随意地轻轻一拂。
仿佛只是掸去一粒尘埃。
嗡！
一股无形的、却蕴含着至高法则的牵引之力瞬间降临！
林羽只觉得自己的魂魄被一股无法抗拒、却又异常温和的力量包裹，如同倦鸟归巢，朝着那具熟悉的躯壳轻轻一推！
魂魄与肉身，瞬间重合！
冰冷的躯壳仿佛被注入了滚烫的熔岩！
僵硬的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紧闭的眼睑之下，眼珠开始有了微弱的转动！
胸膛那致命的空洞处，虽然依旧狰狞，但内部破碎的经脉、枯萎的血肉，在新生的混沌金丹那浩瀚而温润的混沌本源之力冲刷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艰难地、极其缓慢地……重新连接、修复、滋长！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生气，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顽强地从这具几乎被判定为“死亡”的躯壳中……复苏！
“呃……”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无尽疲惫和沙哑的呻吟，从林羽的喉咙深处溢出。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不再是之前那种灰败死寂，而是一种历经万劫、疲惫不堪却又带着新生意蕴的……清明！
他看到了头顶那片深邃的、仿佛蕴含宇宙星河的监察殿穹顶。
看到了桌案后那模糊而威严的身影。
看到了身旁静静伫立、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波澜的黄语萱。
劫后余生。
林羽挣扎着，用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手臂，撑起沉重的身体，对着监察殿长那模糊的身影，深深一揖，声音依旧嘶哑，却带着发自肺腑的郑重：
“林羽……谢殿长……再造之恩！”
若非殿长指点迷津，若非那枚总监察令在关键时刻的守护与指引，他早已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监察殿长深邃的目光落在林羽身上，那毫无波澜的声音缓缓响起：
“无需谢我。”
“路，是你自己选的。命，是你自己搏回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阴影下的目光似乎扫过林羽那刚刚恢复一丝血色的脸庞。
“只是……”
监察殿长的手在虚空中一招。
咻！
一枚黯淡无光、布满蛛网般裂痕、甚至边缘都有些破损的玄黑令牌，从林羽身上飘出，落入殿长手中。
正是那枚在轮回通道中护持林羽残魂、最终破碎的“总监察”令牌！
“此令，为阴司重器，代天巡狩，监察阴阳。”殿长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今，因你之故，灵性大损，几近报废。按阴司律……”
“当降你职级。”
林羽看着那枚布满裂痕、灵光尽失的令牌，心中没有丝毫惋惜，只有庆幸。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疲惫却也无比坦然的笑容：
“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职级……虚名罢了……”
“降……便降了吧……”
他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失落或不甘。
经历了轮回通道那万死无生的炼狱，经历了魂魄重塑、金丹涅盘的奇迹，区区一个阴司官职，早已看淡。
活着，能继续守护传承，足矣。
监察殿长似乎对林羽的反应并不意外，那笼罩在阴影下的面容依旧模糊。
他随手将那枚报废的总监察令收起，另一只手在虚空中再次一招。
一枚古朴的、非金非木的徽记凭空出现。
正是林羽最初在夜安便利店接手监察使时，店长所的给的——同款阴阳监察使徽记！
“此乃你就职信物。”监察殿长的声音平淡，“自今日起，复你‘阴阳监察使’之职，辖阴阳驿站及周边阴司事务。”
那枚代表着降职的徽记，缓缓飘向林羽。
林羽伸手接过。
入手微凉，带着一丝熟悉的阴司气息。
他低头看着这枚品级远低于总监察令的徽记，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将其收起。
“林羽……领命。”
他再次对着监察殿长深深一揖。
这一次，是谢过其归还旧职，亦是告别。
“去吧。”监察殿长挥了挥手，身影重新融入那片深邃的虚无，仿佛亘古不变的法则化身。
黄语萱上前一步，动作依旧清冷，却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稳固，将依旧虚弱不堪、站立不稳的林羽搀扶住。
两人不再言语，转身，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片象征着阴司至高权柄的监察殿。
……
横店。
夜安便利店深处，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幽蓝色的光芒再次亮起，漩涡通道无声开启。
明海道长肃立在侧，当看到黄语萱搀扶着林羽从通道中踉跄走出时，他那沉稳的脸上瞬间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如释重负！
“林监察使！您……您回来了！”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步上前，想要帮忙搀扶。
林羽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胸口那狰狞的空洞虽然不再渗血，但内里新生的肉芽经脉如同初生的藤蔓般脆弱，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混沌金丹在丹田处缓缓旋转，温养着破碎的躯体，但消耗巨大，带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对着明海道长微微颔首，声音嘶哑：“有劳……道长……守候……”
“应该的！应该的！”明海道长连声道，目光在林羽身上扫过，感受到那股虽然微弱却无比精纯、仿佛蕴含着混沌初开气息的生机，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由衷的欣喜。
林羽的目光越过明海道长，投向便利店那紧闭的卷帘门。
门后，是深夜寂静的横店街道。
街道尽头，那栋普通的居民楼里，有亮着灯的窗户。
他的父母，还在等他。
“回家……”林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却又无比坚定。
黄语萱和明海道长一左一右，小心地搀扶着他，如同护卫着一件刚刚从烈火中抢救出来的稀世珍宝。
推开便利店的后门，清冷的夜风带着人间熟悉的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林羽深深吸了一口气。
劫波渡尽。
道途重开。
前路，依旧漫长。
但此刻，他只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