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珂莱欧餐厅与女警察后续(2/2)

“奶奶!”

众人惊呼起来,大姑、二姑立刻蹲下身去扶,五姑慌乱地探着奶奶的鼻息,声音都在抖:“还有气!快!快叫医生!”周主任也赶紧过来,摸了摸奶奶的脉搏,沉声说:“别慌,像是情绪激动引发的晕厥,可能还有点低血糖,我马上安排病房,先送进去观察。”

几个姑姑和亲戚七手八脚地帮着医生,把奶奶抬上担架床,一路往病房推。走廊里乱作一团,大姑一边走一边抹眼泪:“都怪那个丫头!要不是她闹,小妹能受伤吗?妈能晕倒吗?”二姑也红着眼眶:“这一天闹的,先是她,再是小妹,现在连妈都进医院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妹妹站在原地,看着被推走的奶奶,又看了看周围亲戚焦急的神色,眼圈也红了,却强忍着没哭,只是攥紧了没受伤的那只手。而我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眼前的混乱,心里只剩无奈——原本只是一场小小的脾气,却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不仅伤了妹妹,还让年迈的奶奶也受了惊吓,住进了病房。

我不知道此刻还在调查处发愣的女警察,如果知道这里的一切,会是怎样的心情。但我能想象,当她得知自己的莽撞,最终牵连了最疼她的奶奶和最在乎的妹妹时,那份自责,恐怕会比任何责骂都更让她难受。

病房外的走廊里,女警察的父亲刚从急诊室忙完,转头就看见匆匆赶来的大女儿——她不知何时从调查处赶来了医院,头发凌乱,脸上还沾着刚才的灰尘,眼神空洞地盯着病房门,显然是听说了奶奶晕倒、妹妹住院的消息。

父亲积压了一天的火气瞬间爆发,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因为愤怒而嘶哑,对着她狠狠骂道:“你这个惹祸精!大姑娘!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东西!上午闹到下午,下午闹到晚上,现在好了?小妹伤了手,你奶奶被你气晕住进了病房!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怎么不去死!”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走廊里的人都纷纷侧目,几个姑姑听见动静,也从病房里探出头,看着这一幕,却没人上前劝——连最护着她的大姑,此刻也只是红着眼眶,别过了头,显然是彻底寒了心。

女警察被父亲骂得浑身发抖,却没像之前那样反驳,只是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地往下掉,抓着父亲胳膊的手,指节都泛了白。我们原本已经走到了医院门口,听见这边的动静,又折了回来,想看看情况,却没打算多管——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外人插不上手。

可就在我们转身要走时,女警察突然挣脱父亲的手,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哀求:“何哥!别走!你们别走好吗?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们别走,陪陪我,我害怕……”

她抓着我的胳膊不肯放,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眼神里满是依赖和无助,和之前那个张牙舞爪、大发雷霆的样子判若两人。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气氛尴尬又压抑。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想起这一天因为她闹出来的所有事——调查处被砸得乱七八糟,我们没清净过一刻,妹妹受伤,奶奶住院,她的家人跟着操碎了心,受够了委屈。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和怒火涌上心头,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得像冰:“你要干什么你?”

“我们陪你?我们凭什么陪你?”我指着病房的方向,语气里满是厌恶,“小妹的伤是你弄的,奶奶的病是你气的,你家里人因为你鸡犬不宁,我们因为你忙了一天连口气都没喘——你就是个祸害星!走到哪儿,就把祸闯到哪儿!我们跟你非亲非故,没义务陪着你,更没义务替你收拾烂摊子!”

我的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她的心上。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眼神里的哀求一点点变成了绝望,最后彻底失去了光彩。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我们转身离开,再也没有伸手去拦——或许她自己也知道,这一次,她真的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再也没人会像之前那样,包容她的脾气,陪着她胡闹了。

我们没再回头,径直走出了医院。身后,父亲的骂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女警察压抑的、几乎细不可闻的哭声,在寂静的走廊里,一点点消散。

我话音刚落,女警察——陈曦,像是被踩中了最痛的神经,突然抬起头,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对着我嘶吼起来:“你为什么不说陈迪迦!她不也在sci吗?凭什么她能进,我就不能!我们都姓陈,凭什么她就比我强!”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满是不甘的执拗:“我知道她!我听人说过,她进sci跟走后门似的!你凭什么对她那么好,对我就这么刻薄!我哪里比不上她了!”

“她为什么能进?”我看着她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气极反笑,声音也冷了几分,“因为她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一起摸爬滚打过来,她的能力、她的心思,我比谁都清楚!而你呢?你啥都不是!”

“你以为sci是想来就能来的地方?陈迪迦加入的时候,正是《运城系列第1部:运城之下》第二季,也就是我们接手雷姆集团那个大案的时候!”我指着她,语气里满是嘲讽,“那个案子,她跟着我们熬了三个通宵,从海量的监控里找出关键线索,在审讯室里跟嫌疑人斗智斗勇,哪怕被威胁也没退过半步——你呢?你除了闹脾气、添麻烦、让家人跟着丢人,你还会什么?”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两道脚步声,陈迪迦和吴连秋并肩走了过来——她们刚从外面查案回来,听说医院这边的事,就立刻赶了过来。陈迪迦穿着sci的制式外套,头发利落地束在脑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自带一股冷静干练的气场;吴连秋跟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文件夹,显然是刚结束工作。

两人正好听见我最后一段话,也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陈曦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地站在原地,她父亲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走廊里还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医护人员,地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混乱的痕迹。

陈迪迦快步走上前,目光落在陈曦身上,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毫不掩饰的冰冷和愤怒。没等陈曦开口,她就对着陈曦劈头盖脸地吼了起来:“陈曦!你还有脸问凭什么我能进sci,你不能?”

“你以为进sci靠的是姓什么?靠的是耍脾气、哭哭闹闹?”陈迪迦的声音又冷又脆,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在陈曦身上,“雷姆集团那个案子,我跟着何风生他们,三天只睡了四个小时,眼睛熬得通红,手里的咖啡杯都端不稳,也没敢说一句累!为了盯梢,我在寒风里蹲了整整一夜,冻得浑身僵硬,也没敢擅自离开半步!你看到的是我‘轻松’进了sci,看不到的是我为了配得上这个位置,付出了多少!”

“而你呢?”陈迪迦上前一步,死死盯着陈曦,语气里满是鄙夷,“你进不了sci,不是因为你姓陈,也不是因为没人帮你,是因为你根本不配!你只会把‘想做警察’挂在嘴边,却连最基本的分寸都不懂——为了一己私欲,闹得sci鸡犬不宁,把自己的妹妹弄伤,把年迈的奶奶气进病房,让全家人跟着你丢人现眼!你这样的人,别说进sci,就算进了普通警队,也只会是个只会添乱的累赘!”

“你说我走后门?”陈迪迦冷笑一声,声音更响了,“我告诉你,sci从来就没有‘后门’可走!能留下来的人,每一个都经得起考验,每一个都能独当一面!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别在这儿跟个泼妇似的撒泼打滚,拿家人的痛苦当你闹脾气的资本!”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陈迪迦指着她,语气里满是失望,“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又是泪又是灰,嘴里喊着‘想证明自己’,做的却是最让人不齿的事!你爸骂你是惹祸精,何风生说你是祸害星,我告诉你,你比他们说的还过分!你就是个自私自利、拎不清对错的废物!”

陈迪迦的话像一把把尖刀,精准地扎在陈曦的痛处。陈曦被她吼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她想辩解,想喊“我不是”,可看着陈迪迦冰冷的眼神,想起自己这一天做的荒唐事,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倔强和怒火,只剩下被戳穿一切的难堪和绝望。

吴连秋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却对着陈曦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惋惜——显然,她也早就听说了陈曦闹出来的种种事端,此刻对这个同姓氏的女孩,只剩下失望。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陈迪迦的怒吼余音未散,和陈曦压抑的抽气声。陈迪迦看着她这副样子,深吸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冰冷:“我不想再看到你这样的人出现在sci,更不想再听到你拿‘为什么我不能进sci’这种荒唐的问题烦何风生——你要真有点骨气,就回去好好反省,要么拿出本事证明自己,要么就趁早放弃做警察的念头,别再连累你家人,也别再丢人现眼了!”

说完,陈迪迦没再看陈曦一眼,转头对我和吴连秋说:“我们走,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陈迪迦的话刚落,陈曦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所有的难堪和绝望瞬间又转化成了歇斯底里的怒火。她猛地抬起头,眼泪糊满脸庞,却对着我们转身要走的背影,再次爆发,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别走!你们谁都不准走!”

她跌跌撞撞地冲过来,伸手就去抓陈迪迦的胳膊,指甲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凭什么骂我废物!凭什么说我不配做警察!你不就是比我早进sci吗?不就是何风生的高中同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陈迪迦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她没抓稳,踉跄着撞在旁边的墙壁上,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又立刻扑上来,这次直接挡在了我们面前,张开双臂,像只困兽一样嘶吼:“我不准你们走!陈迪迦,你把话说清楚!你说我没本事,那你敢不敢跟我比?比查案、比审讯,我哪里比不上你!”

“还有你,何哥!”她又转头瞪着我,眼睛红得吓人,“你说陈迪迦参与了雷姆集团的案子,我也可以!我也能熬通宵、能蹲守、能跟嫌疑人斗!你给我一次机会,别让我走,也别让陈迪迦走,我们比一比!”

她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一边喊,一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眼泪鼻涕混在一起,脸上满是狰狞的倔强:“我不准你们走!今天你们不答应我,不承认我不比陈迪迦差,谁都别想离开这里!我已经这样了,小妹伤了,奶奶病了,你们要是再走,我就……我就死在这里!”

她死死地挡在走廊中间,不管陈迪迦怎么推她,不管父亲怎么拉她,都不肯挪动半步,嘴里反复嘶吼着“不准走”“我不比她差”,声音里满是疯狂的执拗。明明刚才被陈迪迦骂得抬不起头,此刻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逼我们留下,逼我们承认她的“价值”——她的雷霆怒火,早已不是单纯的委屈,而是掺杂了不甘、嫉妒和绝望的疯狂,像一张网,死死地缠住我们,也缠住了她自己。

陈迪迦被她缠得不耐烦,眉头皱得紧紧的,伸手想把她拉开,却被她死死抱住胳膊不放;吴连秋上前劝说,也被她疯癫的样子逼退了两步。走廊里的医护人员和病人都围了过来,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父亲急得直跺脚,却又不敢对她太用力,只能一遍遍地喊:“你放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疯!”

而陈曦像是没听见任何人的话,只是死死抱着陈迪迦的胳膊,仰着头,眼泪汪汪却眼神凶狠地盯着我们:“我不放!你们谁都不准走!要么给我机会,要么……要么我们一起耗死在这里!”

我看着眼前像疯魔一样的陈曦,听着她嘴里翻来覆去的“不准走”“我不比她差”,又瞥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晚上十点,医院走廊里的病人大多已经休息,只有零星的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过,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远远地驻足观望,眼神里满是探究和不耐。

一天的疲惫、烦躁,还有对她无休止闹剧的厌恶,在这一刻彻底积攒到了。我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挥舞的手腕,力道不算轻,却也没让她疼,只是强迫她停下动作,语气里满是压抑到极致的无奈和怒火:“你闹够了没有啊?”

“你自己算算,从上午在233号公路的现场,你拦着我们不让走,说我们藏着线索;到下午回调查处,你坐在铁板椅上哭哭啼啼,砸了纸巾盒又摔了水杯;再到现在,在医院走廊里,抱着迪迦的胳膊撒泼,喊着要比要拼,还要死要活——你从上午到现在,除了闹就是闹,除了给所有人添堵,你还做过一件正经事吗?”

我的声音不算大,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有穿透力,压过了她的嘶吼:“我真是对你无语了!你以为闹就能解决问题?闹就能进sci?闹就能让你妹妹的伤好起来,让你奶奶从病房里走出来?”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抬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已经是大晚上的了!医院里的病人要休息,护士要工作,我们忙了一天,连口热饭都没吃安稳,现在只想回去歇口气——你闹些什么啊?你闹来闹去,除了让你爸更生气,让你姑姑们更寒心,让围观的人看你笑话,你还能得到什么?”

我松开她的手腕,她踉跄着后退了半步,却依旧不肯罢休。她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像是没听进去一个字,又像是把所有的话都当成了挑衅——她猛地吸了吸鼻子,再次张开双臂挡在我们面前,只是这一次,她的声音没了之前的尖锐,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嘶哑地重复着:“我不……我不闹了……但你们不能走……何哥,迪迦姐,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我肯定能做好……别丢下我……”

说着,她的情绪又开始崩溃,眼泪再次汹涌而出,伸手想去拉我的衣角,却又怕被我甩开,手指在半空中僵了半天,最后只是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张牙舞爪地嘶吼,却用这种近乎哀求的方式,继续纠缠着我们——明明姿态放低了,却依旧没明白,我们不是不肯给她机会,而是她的每一次“闹”,都在亲手把机会推得越来越远。

陈迪迦皱着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我抬手拦住了。我看着眼前这个既可怜又可气的女孩,心里只剩一片冰凉的疲惫——跟她讲道理,她听不进去;跟她发火,她只会更疯癫;想要走,她又死缠烂打。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对她这种拎不清对错、只认自己情绪的人,再多的话都是白费。

我们要如何去完成呢?我们正片见。

【sci彩蛋篇第5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