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线头的另一端（1/2）

傍晚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陆宸不紧不慢地跟在摆渡人身后，相隔百米，气息完美地融入周遭环境，如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

摆渡人显得十分警惕，他没有使用任何电子设备联络，而是换乘了三次地铁，又穿插步行穿过几条热闹的商业街，不断变换路线，试图确认是否被跟踪。这些反侦察手段在普通人看来或许有效，但在陆宸的神识笼罩下，他的所有行为都如同透明。

最终，摆渡人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充斥着老式居民楼的小巷。他在一栋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筒子楼前停下，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闪身进了楼道。

陆宸的神识早已先一步覆盖了整栋楼。这栋楼住户不多，大多是一些老人和租户，生活气息浓厚。而在三楼一个普通的单元房内，他“看”到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微胖、正对着多块电脑屏幕忙碌的中年男人。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是个纯粹的普通人。但他周围弥漫着一种长期处理隐秘信息所带来的、刻意低调且谨慎的气质。他的电脑屏幕上流动的数据，虽然经过了加密，但其底层协议与“清道夫”的数据流有着微弱的同源特征。

这就是摆渡人要找的“中间人”——一个负责在线下传递加密信息、规避网络监控的“信使”。

摆渡人敲响了房门，三长两短，有特定的节奏。

门开了条缝，中间人警惕地看了看外面，才将他让了进去。

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

但这阻挡不了陆宸的神识。

房间内，摆渡人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水池’可能被污染了，出现了未知干扰。‘鱼群’反应异常，尤其是几条重点观察的‘鱼’，标记几乎失效。我怀疑有‘渔夫’混了进来，或者……是官方的‘清洁工’。”

他用的是暗语，但意思很清楚：度假村（水池）出问题了，精神诱导（污染）失效，目标（鱼群）脱离控制，可能来了同行（渔夫）或官方人员（清洁工）。

中间人推了推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熟练地拿出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u盘：“信息录入这里。老规矩，七十二小时内，会有人来取。你的情况我会一并上报。”

摆渡人接过u盘，插入自己带来的一个便携式加密写入器，开始将准备好的情况报告和那份“优质潜在信徒”名单导入。

陆宸的神识清晰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阻止数据录入，反而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念，如同纳米级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附着在了那个黑色u盘的芯片核心之上。

这个神念标记比留在摆渡人身上的更加隐蔽，几乎与u盘的物理结构融为一体，不具备任何主动功能，只会在u盘被下次读取时，将其连接设备的信息和周围环境数据，瞬间反馈给陆宸。

他要通过这个u盘，找到接收信息的上线！

做完标记，陆宸不再停留。摆渡人与中间人的接头已经完成，留在这里没有意义。他转身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那个u盘被取走，被读取。

他相信，这条线的另一端，连接着的，绝不会只是一个简单的邪神信徒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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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陆瑶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本摊开的……旅游杂志？

陆宸有些意外。这本杂志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的，封面是雄伟的雪山和湛蓝的湖泊，与她平时看的那些家居美食类读物风格迥异。

“哥，你回来啦。”陆瑶抬起头，眼神有些闪烁，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地想用平板电脑盖住杂志，“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陆宸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目光在那本杂志上停留了一瞬。他能感觉到，妹妹内心那丝微弱的对外面世界的渴望，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反而在悄悄滋长。

“认知迷雾”的效果正在她自身精神的变化下逐渐消退。这是个好现象，但也意味着，她可能会面临更多的“麻烦”。

他没有点破，只是如同往常一样，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整理一下目前的局势。

神识沉入体内，感受着那奔流不息、圆融如意的力量。九成实力，足以让他应对绝大多数情况，但面对“清道夫”这种没有实体、逻辑诡异的数据生命，以及那个隐藏在更深处的“欢愉之主”，他依然需要谨慎。

他再次将注意力投向那份复刻自摆渡人密室的笔记本和存储设备信息。

仔细翻阅那些“客户档案”，一个规律逐渐浮现——被标记为“优质潜在信徒”的，并非都是意志薄弱者，其中不少是生活压力大、情感空虚、或者在现实生活中缺乏成就感和归属感的普通人。邪神信仰利用温泉的放松效果和精神诱导，放大他们内心的空虚和对“简单快乐”的渴望，进而引导他们沉溺其中，最终奉献信仰。

而“清道夫”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则是通过数据分析，帮助筛选出这类“高潜力”目标，并提供他们的背景信息、社交网络、甚至心理弱点，使得诱导过程更加精准和高效。

这是一种基于大数据和心理学的、现代化的“传销”模式，只不过推销的不是产品，而是精神鸦片和伪神信仰。

陆宸的眼神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