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雾中分流与龙虎山传人(1/2)
灰黑色的邪雾像浸了冰水的绸缎,缠在林穗脚踝上,每走一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她半扶半抱着周屿,感觉怀里的人轻得像片被霜打蔫的羽毛,心口却沉得发紧——周屿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伸直,青白的指尖在雾气里泛着死气,和爱丽丝、老王被邪力控制时的手势一模一样。
“再撑会儿,马上就能到美国黑水镇了。”林穗把脸贴在周屿微凉的额头,试图用体温驱散她身上的寒意,声音却忍不住发颤。周屿轻轻“嗯”了一声,眼睫颤了颤,视线已经模糊,只有嘴角不断渗出的涎水,提醒着邪力还在啃噬她的意识。
陆则握着银线刀跑在最前,刀刃划破浓雾时,持续传来“滋滋”的灼烧声,像是滚烫的铁碰到了冰。他回头扫了眼周屿的手,眉头拧成结:“焚怨符还剩几张?”
“只剩最后一张了。”林穗从背包里掏出符纸,指尖触到朱砂的温热,才勉强找回点安全感,“刚才压下她的邪劲用了一张,现在就剩这张应急。”
话音刚落,雾气深处传来一阵规律的“沙沙”声,像是无数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在移动。陆则脸色骤变,拽着林穗和周屿躲到一棵三人合抱的老橡树干后,捂住她们的嘴示意噤声。雾气渐散,林穗顺着树干缝隙望去,心脏瞬间坠到谷底——公路上挤满了人影,美国黑水镇的居民、路过的游客,每个人都保持着“右拳左指”的诡异手势,步伐僵硬得像提线木偶,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泛着一层死气沉沉的灰白,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蠕动的黑色长蛇。
“邪力在引他们去台湾。”陆则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些人是大黑佛母的‘活祭品’,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去台北。”
“不行,我不能去。”周屿突然开口,声音微弱却坚定,“我外婆还在老巷里,邪力已经扩散到美国黑水镇边缘了,我得回去看看她。”她抓着林穗的手腕,指尖冰凉,“穗穗姐,陆则哥,你们去台湾阻止佛母,我回老巷确认外婆安全后,再想办法跟你们汇合。”
林穗还想劝,陆则却先点了头:“也好,你个小屁孩回国也安全点。你路上小心。”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张画着符文的黄纸与护照,“这是‘平安符’,我爷爷留下的,能暂时挡住邪力侵蚀,你带在身上,有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周屿接过符纸和护照,紧紧攥在手心,转身朝着与“人影长蛇”相反的方向走。雾气里,她的身影很快变得模糊,只留下一句“你们保重”,消散在风里。
林穗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眼眶泛红,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拉回神——是宫崎芽打来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宫崎枫低沉的安抚声:“林穗姐,收养我们的阿婆突然中风,现在在日本山莉县的医院抢救,我和哥哥必须立刻回山莉县……”
“你别慌,先回去看看阿婆,路上注意安全,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林穗连忙安慰,挂了电话后,心里五味杂陈。短短几个小时,队伍就分了流,只剩下她和陆则两个人,还困在异国他乡的邪雾里。
“走吧,去美国黑水镇找车。”陆则拍了拍她的肩膀,银线刀在手里转了个圈,“就算只剩我们俩,也得去台湾。”
两人沿着公路旁的灌木丛快速前进,天亮时终于赶到美国黑水镇边缘。镇上一片混乱,没被邪力控制的居民拎着行李箱往镇外跑,嘴里还念叨着“devil’s curse(恶魔的诅咒)”,路边的商铺大多关着门,只有几家便利店还开着,老板趴在柜台上,脸色苍白地刷着当地新闻。林穗拦住一个背着登山包的中年男人,急声道:“excuse me, is there a bus to the nearest airport? we need to go to taipei, taiwan, as soon as possible.”(请问镇上有去最近机场的车吗?我们要去中国台湾台北,越快越好。)
“go to chicago ohare international airport. theres a direct bus from the towns bus station, which departs at 9 a.m. every day. its 8:10 now—you can catch it if you run.”(去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吧,镇上的汽车站有直达大巴,每天早上九点一班,现在八点十分,跑快点还能赶上。)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汽车站,“but hurry, i heard the road ahead will be closed soon to prevent the spread of this weird thing.(不过你们得抓紧,听说前面路段要封了,怕这诡异的东西扩散。)”
陆则拉着林穗往汽车站跑,进站时正好看到大巴车在检票。两人匆匆买了票,刚踏上印着“chicago”标识的大巴,车门就缓缓关上。林穗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倒退的美国黑水镇街景——美式木屋的屋檐还挂着未融化的霜,路边的加油站招牌闪烁着微弱的光,心里稍定:至少他们离机场近了一步,离台湾也近了一步。
大巴车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抵达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两人刚下车,就看到机场广场上围了一群人,人群中央,一个穿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正蹲在地上,手里捏着三枚铜钱,嘴里念念有词。他身旁放着一个褪色的布幡,上面用中英双语写着“龙虎山张天师传人——张清玄”,布幡边角还挂着一串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小物件。
“another fake taoist priest.”(又是个骗钱的道士。)旁边的美国游客小声议论,却被男子突然投来的目光吓得闭了嘴。张清玄站起身,走到林穗和陆则面前,目光落在陆则手里的银线刀上,眼睛一亮:“这位兄台的刀上,有驱邪的银纹,是玄门中人?”
陆则愣了愣,没说话,却握紧了刀。张清玄又看向林穗,眉头皱起:“姑娘身上有邪雾的气息,是从美国黑水镇来的?”
林穗心里一惊,这人居然能看出她身上的邪力残留。她刚想开口,就看到张清玄从布幡上摘下一面巴掌大的八卦镜,递给她:“这面‘先天八卦镜’能照散低阶邪雾,你们要去台北吧?那里的邪力比美国黑水镇重十倍,带着它能保命。”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台北?”陆则警惕地盯着他,银线刀的刀尖微微抬起。
张清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边缘还印着一个红色的“张”字印章:“我师父临终前说,今年中秋前后,台湾会有‘大黑佛母’出世,祸乱人间,让我务必去台北阻止。刚才卜了一卦,算出你们也是去台北除邪的,算是同道中人。”
他说着,从布幡上取下一把桃木剑,递给陆则:“这把‘雷击桃木剑’,能斩邪灵,你们拿着用。我去收拾下东西,跟你们一起登机。”
林穗和陆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但张清玄身上的道袍虽旧,却透着一股清正的气息,不像是坏人。而且他们现在缺帮手,多一个玄门传人,或许能多一分胜算。
“好,我们在登机口等你。”林穗点了点头,接过八卦镜,镜面冰凉,隐隐透着一股暖意。
张清玄很快收拾好东西,背着一个旧布包,手里拿着布幡,跟着他们去换登机牌。过安检时,他手里的布幡被安检人员暂时保管,张清玄倒也不在意,只是反复叮嘱“别碰幡角的桃木剑”,惹得周围乘客频频侧目。林穗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没想到,在异国机场,他们的队伍里居然加入了一个穿着道袍的龙虎山传人。
飞机起飞后,张清玄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芝加哥城景,突然开口:“我刚才卜了一卦,我们去台北的路上,会遇到一场小劫,但最终能化险为夷。不过,大黑佛母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强,我们得找到祂的力量核心,才能彻底消灭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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