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东京冷雨与暴食之网（1/2）

东京的雨总带着一股刺骨的湿冷。寒雨像细密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连呼吸都带着白雾。陆则站在“赤坂食府”的霓虹招牌下，指尖反复摩挲着腰间的鎏金令牌——令牌上“守护”二字的纹路被体温焐得温热，却依旧硌得指腹发疼。这是他第一次脱离阿尔弗雷德的直接指令，单独与陈默搭档执行任务，口袋里还揣着林穗生前送他的银色怀表，表盖内侧刻着的“平安”二字，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目标佐藤雄一，东京‘饕餮餐饮集团’创始人，‘暴食’特质契合度94%，是目前找到的最接近完美的容器。”陈默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伞沿刻意偏向陆则一侧，手里的平板屏幕亮着，上面是佐藤的详细资料，“他每天固定六餐，每餐至少包含三种濒危食材，上周为了尝一口冰岛深海的鲸鱼肉，直接包下私人飞机往返，光燃油费就花了两百万美元。更关键的是，他与黑市狼人有长期交易，用人类的血液换取‘狼族特制香料’，说是能让烤肉更‘鲜嫩’。”

陆则的指尖猛地攥紧怀表，表链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林穗生前总在厨房忙碌，说“食物是用来治愈人心的，不是用来挥霍生命的”，而佐藤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对“食物”二字的亵渎。“用珍稀食材诱惑他？可他连鲸鱼都能弄到，普通的诱饵恐怕没用。”

陈默轻轻摇头，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暗红色的锦盒，锦盒表面绣着繁复的云纹，打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不是食物的腥香，而是带着淡淡草木气息的醇厚香气。盒底躺着一块巴掌大的肉干，色泽像深琥珀，表面泛着细腻的油光。“这不是普通的肉干，是‘龙涎兽’的里脊肉。”陈默的指尖轻轻拂过肉干，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龙涎兽是上古异兽，肉质自带甘香，更关键的是，传说中吃一口能让人获得‘永不满足的食欲’，但这种能力需要在特定仪式上激活。佐藤最痴迷的不是‘稀有’，是‘独一无二’，这枚‘龙涎兽肉干’，就是钓他的最好诱饵。”

两人走进“赤坂食府”，大堂里的暖气裹挟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与门外的湿冷形成两个世界。穿着和服的服务员快步迎上来，看到陈默平板上的骑士团专属标识，立刻躬下身，声音恭敬得近乎谦卑：“陈先生，陆先生，佐藤先生在顶楼的‘御膳阁’等候，特意吩咐过，不让任何人打扰。”

顶楼的房间像极了古代日本的宫殿，木质屏风上绘着《百兽宴》的图案，墙角的青铜鼎里燃着沉香，烟雾袅袅。中间摆着一张长达五米的紫檀木餐桌，上面摆满了令人心惊的菜肴——烤全鹿的骨架还泛着油光，金枪鱼大腹被切成薄片，旁边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熊掌汤”，甚至还有一碟用金箔点缀的“鱼子酱”，每一勺都价值不菲。

佐藤雄一坐在餐桌主位，穿着宽松的丝绸和服，臃肿的身材将和服撑得变形，脸上的肥肉几乎遮住了眼睛，嘴角还沾着油渍。他正用镶嵌着钻石的金筷子夹着一块鲸鱼肉，看到陆则和陈默，油腻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声音像被肥肉堵住的风箱：“陈先生，这位就是骑士团的‘守护骑士’吧？果然年轻有为。快坐，我刚让厨房烤了北海道的雪蟹，你们尝尝？”

陈默没动，将锦盒放在餐桌中央，推到佐藤面前：“佐藤先生，比起雪蟹，我想您更感兴趣这个。”

佐藤的目光瞬间被锦盒里的龙涎兽肉干吸引，手里的金筷子“当啷”一声掉在餐碟里。他伸出肥厚的手指，想直接去拿，却被陈默按住了手背——那只手因为常年暴饮暴食，指缝里还沾着食物的残渣，指甲缝里藏着黑色的污垢。“佐藤先生，‘龙涎兽肉’只是开胃小菜。”陈默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压迫感，“静心寺三天后会举办一场‘上古饕餮宴’，宴会上有比龙涎兽更珍稀的食材——‘凤凰羹’用上古凤凰的尾羽熬制，‘麒麟脯’需用麒麟的里脊肉慢烤，甚至还有能让人‘青春永驻’的‘瑶池仙桃’。但要参加这场宴会，必须带上这枚‘品鉴符印’。”

他说着，掏出一枚泛着橙光的“引导符印”，符印表面刻着繁复的饕餮纹路，正好与佐藤和服上的图案呼应。佐藤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贪婪的光，像饿狼看到了羔羊：“凤……凤凰羹？真的有这种东西？只要带这枚符印就能去？”

“当然。”陈默将符印放在佐藤的掌心，橙光顺着他的掌心渗入皮肤，在手腕处形成一个淡淡的饕餮印记，“这枚符印不仅能感应宴会的位置，还能帮您‘消化’那些上古食材，避免您因为肠胃负担错过美食。不过有个条件——必须三天后早上八点准时到静心寺，迟到一秒，符印就会自动失效，您这辈子都别想再尝一口上古食材。”

佐藤紧紧攥着符印，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手里攥着的不是一枚符印，而是整个“上古饕餮宴”。他拿起龙涎兽肉干，直接塞进嘴里，咀嚼时眼睛都在发光，油腻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也顾不上擦。“我一定准时到！一定！”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又抓起一块鲸鱼肉塞进嘴里，完全没注意到陆则眼底的厌恶，更没察觉陈默在平板上悄悄按下的“标记完成”按钮。

走出“赤坂食府”时，雨势丝毫未减。陆则看着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显示佐藤的“暴食”能量波动因为符印的激活，已经达到了峰值，甚至出现了细微的溢出——这意味着，只要他踏入静心寺的“暴食阵眼”，就能瞬间被原罪能量吞噬。“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陆则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固然贪婪，但罪不至死，我们用谎言骗他去当祭品，跟那些黑市狼人有什么区别？”

陈默撑着伞的手顿了顿，伞沿下的脸一半在霓虹里，一半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陆则，你要记住，我们的目标是复活天启四骑士，拯救更多的人。”他的声音冷得像雨水，“林穗还在玻璃棺里等着，你难道要因为一个暴食者的性命，放弃复活她的机会？”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穿了陆则的犹豫。他想起林穗苍白的脸，想起她垂在身侧、还保持着攥紧衣角姿势的手，想起自己在密室门口守了半宿的决心，指尖的怀表被攥得更紧。“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却重新坚定起来，“下一个目标是谁？我们尽快完成任务。”

陈默看着他眼底的挣扎被决心取代，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从平板里调出下一份资料：“下一个是伦敦的查尔斯，‘色欲’容器，喜欢用贵族身份诱骗年轻女孩。不过在去伦敦前，我们要先绕去江西龙虎山——阿尔弗雷德说，张清玄那边有新的动向，需要我们去确认。”

陆则的脚步猛地一顿。原来他真的是龙虎山的传人。

两人驱车前往东京机场时，雨还在下。陆则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心里却乱如麻。他总觉得，陈默对任务的执着，远超“复活天启四骑士”的目标，而张清玄的“新动向”，或许藏着骑士团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