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色离别与远渡重洋(1930-1931)(2/2)
寒夜中,雪停了又下,月光被乌云遮蔽,唯有圣光与狼爪碰撞的火花,在黑暗里划出一道道短暂的光亮。卡伦的狼爪不知多少次划过瓦伦丁的铠甲,银灰色的血液与对方的鲜血混在一起,在雪地上冻成暗红的冰痂;瓦伦丁的圣光长剑也反复刺穿他的皮肉,每一次都让他险些栽倒,可只要想到茱丽叶手背上的“雪花”纹路,想到那句“看春天的花”的承诺,他就会咬着牙重新站起,狼瞳里的光芒愈发炽热。
黑色狼人们也在拼尽全力——有的用身体挡住圣光长矛,为同伴创造攻击机会;有的哪怕断了腿,也要用牙死死咬住骑士的脚踝,拖慢他们的脚步。芬里尔拖着受伤的腿,始终守在卡伦身后,每当瓦伦丁发起致命攻击,他都会第一时间扑上去阻拦,肩胛处的黑毛早已被圣光灼得焦黑。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当第二日的朝阳终于穿透云层,洒在峡谷里时,雪地里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黑色狼人的尸体与猎魔者、银翼骑士的铠甲相互叠压,血液冻结成厚厚的冰壳,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芬里尔终究没能撑到最后,当埃里希的“圣光十字斩”再次劈来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扑上去,用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长剑将他劈成两半,可他临死前,却将狼爪狠狠插进了埃里希的心脏。埃里希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狼爪,身体缓缓倒在雪地上,鎏金铠甲溅起一片雪沫。
卡伦与瓦伦丁的缠斗也到了尾声。他的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银灰色的狼毛被血和雪黏成一绺,连站立都在摇晃,却依旧死死地咬住瓦伦丁的喉咙。瓦伦丁的圣光长剑刺穿了他的腹部,温热的血液顺着剑刃流淌,可卡伦没有松口,直到瓦伦丁的挣扎越来越弱,最终彻底没了气息,才松开狼口,瘫倒在雪地上。
近百只黑色狼人,最终只剩下不到十个还能勉强站立。卡伦撑着狼爪,一点点站起身,看向满地的狼藉,眼神里满是疲惫,却带着一丝释然——圆桌骑士第三席瓦伦丁、第四席埃里希,终究陨落在了这片雪山峡谷里。
他没有停留,拖着几乎被撕裂的身体,朝着阿德里安离开的方向踉跄走去。雪地上,那道银灰色的痕迹歪歪扭扭,却始终朝着远方延伸——他要去找茱丽叶,要兑现自己的承诺。
一年后,美国纽约。
一艘从欧洲驶来的轮船缓缓靠岸,阿德里安带着亲信走下船,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装着茱丽叶的遗体。他们在纽约郊外找了一处有花的庄园,将木盒安葬在花园里,旁边种满了茱丽叶喜欢的毛茛、风铃草和雏菊。
阿德里安站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茱丽叶·德古拉”的名字,眼神里满是复杂。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墓碑上:“卡伦托人送来的,说等他来亲自念给你听。”
就在这时,庄园的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阿德里安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门口,头发很长,遮住了半边脸,露出的脸颊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眼神里满是沧桑,与一年前那个挺拔的狼王之子判若两人。
是卡伦。
他走到墓碑前,缓缓蹲下,手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声音沙哑:“我来了,茱丽叶。”
阿德里安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问道:“这一年,你去哪了?”
卡伦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风霜的脸,眼角的细纹深了许多,原本银灰色的瞳孔也暗淡了一些:“我在欧洲找残存的狼人。”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瓦伦丁和埃里希死了,可圆桌骑士还在,猎魔公会也没解散。我不能让你和茱丽叶再受威胁,所以我找了五十多个愿意跟着我的狼人,在欧洲建立了新的据点,暂时挡住了他们的追杀。”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色的狼形徽章,放在墓碑上:“这是我重新凝聚的力量,以后,我会保护好这里,保护好你,还有她喜欢的这些花。”
阿德里安看着他,眼神里的敌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敬佩:“你比我想象的更像一个狼王。”
卡伦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蹲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仿佛在对茱丽叶诉说着这一年的经历——那些在欧洲森林里寻找同族的夜晚,那些与猎魔者残余势力周旋的战斗,那些无数次对着东方默念“等我”的瞬间。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黑色的风衣被风吹起,露出里面银灰色的狼毛——那是他狼王血脉的印记,也是他对茱丽叶永恒的承诺。庄园里的花在阳光下盛开,像茱丽叶当年种在小木屋院子里的一样,五颜六色,像铺了一块彩色的地毯。
卡伦知道,茱丽叶虽然没能看到这春天的花,可他会带着她的希望,一直守护着这片花,守护着他们共同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