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柴房的旧纺车与锭子里的怨痕(1/2)

天刚亮,老巷的晨雾还没散,王师傅就背着个竹筐来了,筐里装着刚从菜园摘的青菜。“穗丫头,沈同志,走,去后院看纺车!”他嗓门大,在晨雾里传得很远,引得隔壁的李奶奶探出头来:“老王,干啥去啊?”

“带他们看我家那台旧纺车!”王师傅挥挥手,领着林穗和沈砚往后院走。周屿抱着蓝布偶跟在后面,布偶的纽扣眼睛亮着微光,往柴房的方向瞟了瞟。

王师傅家的后院不大,种着几棵老槐树,柴房在院子的角落,是用土坯砌的,屋顶盖着茅草,看着有些破旧。柴房的门是木头做的,上面挂着把生锈的铁锁,锁眼被蛛网封着,像是很久没开过。

“这锁得找把钳子拧开。”王师傅从竹筐里掏出把旧钳子,蹲在门边拧锁。铁锁“咔嗒”响了好几声,才慢慢松开,掉在地上,扬起一层灰。他推开木门,一股霉味混着尘土味扑面而来,林穗下意识地捂住鼻子。

柴房里很暗,只有屋顶的破洞漏进一缕晨光,照亮了堆在角落里的柴火。最里面靠墙的地方,放着台旧纺车——木头做的车架,已经发黑,纺锭是铜的,表面锈迹斑斑,锭子上还缠着半截灰黄色的棉线,一碰就碎成了渣。

“就是这台,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民国时候的物件了。”王师傅走过去,想扶纺车,手刚碰到车架,突然“哎哟”一声缩回手,“怎么这么凉?”

林穗往纺车走去,聚魂帕荷包从她口袋里飘出来,缠枝莲纹样泛着淡青色的光,往纺锭的方向凑了凑。帕子里的苏玉气息突然波动起来,声音轻轻飘出:“纺锭里有怨痕,是张万山的织怨留下的。”

沈砚掏出个银色的小罗盘,罗盘指针转了两圈,最后稳稳地指向纺锭:“怨根的气息很浓,应该藏在锭子里面。”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副黑色的手套戴上,走到纺车前,小心翼翼地握住纺锭,想拔出来。

可纺锭像是长在了车架上,纹丝不动。沈砚用了点力气,纺锭突然“咔嗒”响了一声,锭子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动。

“小心!”苏玉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聚魂帕展开,十八根丝线织成网,挡在沈砚面前。就在这时,纺锭里突然飘出一缕黑丝线——比之前见到的更粗,颜色深得发暗,往沈砚的手缠去!

沈砚赶紧缩回手,黑丝线扑了个空,转而往周屿怀里的蓝布偶缠去。布偶的纽扣眼睛突然亮得发蓝,胸口的抗咒纤维飘出来,缠住黑丝线,丝线被蓝光烫得“滋滋”响,往后退了退,又钻回纺锭里。

“怨根果然藏在这!”沈砚松了口气,从皮箱里拿出个小小的铜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三根银色的破怨针,“月圆之夜,得把纺锭拆下来,才能引出怨根。”

林穗蹲在纺车前,指尖碰了碰车架,突然摸到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刻着个“玉”字,和聚魂帕上的“玉”字一模一样!“苏玉,你看这个!”

苏玉的影子从聚魂帕里飘出来,落在凹槽前,仔细看了看,声音带着惊讶:“这是我太爷爷刻的!他当年在苏州做过纺车,专门在自己做的物件上刻‘玉’字做标记。”

“你太爷爷?”王师傅凑过来,“这么说,这纺车是你太爷爷做的?”

苏玉点头:“嗯,我太爷爷叫苏明山,民国初年在老巷开过木匠铺,后来才改做裁缝。”她的影子碰了碰凹槽,纺车突然轻轻晃了一下,车架上的木纹竟慢慢清晰起来,露出里面淡青色的纤维——和苏玉的本命布一模一样!

“这车架是用‘青棉木’做的!”苏玉的声音带着惊喜,“青棉木能聚念力,是做织具最好的材料,我当年的本命布就是用青棉木的纤维织的!”

沈砚眼睛亮了亮:“难怪怨根藏在这里,青棉木能滋养织怨,怨根在锭子里待着,能吸收车架的念力,变得更强。”他顿了顿,又说:“月圆之夜,用青棉木的纤维缠上破怨针,再配合聚魂帕,就能彻底除了怨根。”

周屿抱着蓝布偶走过来,布偶的纽扣眼睛碰了碰纺锭,突然亮了亮:“里面的怨根在哭,好像很疼。”

苏玉的影子落在布偶上,声音柔和了些:“它被张万山的残魂缠着,不得自由,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东西。等除了残魂,把它引去归魂路,就能解脱了。”

王师傅站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啥怨根、残魂的?这纺车还能留吗?”

“能留。”林穗笑着说,“等除了怨根,这纺车就是老巷的念想,苏玉太爷爷的手艺,可不能丢。”

沈砚把铜盒收好,对王师傅说:“王师傅,这两天别让别人碰纺车,我回去准备点东西,月圆之夜再来拆纺锭。”

王师傅点头:“放心,我把柴房门锁好,谁也不让进。”

几个人走出柴房,刚锁上门,就看见巷口来了个穿蓝色工装的女人,手里拿着个布包,往苏记裁缝铺的方向走去。“那不是纺织厂的刘会计吗?她来老巷干啥?”王师傅皱着眉头,“纺织厂都封了大半年了。”

林穗往巷口望去,刘会计的脚步很快,脸上带着焦急,像是有什么急事。她心里咯噔一下,对沈砚说:“我们回铺子看看。”

回到裁缝铺,刘会计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的布包攥得紧紧的。看见林穗,她赶紧走过来:“林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找你有事。”

“刘会计,什么事?”林穗请她进铺子里坐,倒了杯热水。

刘会计喝了口热水,才慢慢开口:“纺织厂封了之后,我整理账目,发现张万山当年有个秘密账本,藏在办公室的墙缝里。我昨天去拿的时候,发现账本里夹着块黑布,上面缠着丝线,一碰就疼。”她说着,打开布包,里面放着个黄色的账本,账本里夹着块巴掌大的黑布——布面上缠着一缕极细的黑丝线,和纺锭里的怨根一模一样!

聚魂帕荷包突然飘过来,缠枝莲纹样碰了碰黑布,黑布上的丝线突然往荷包缠去,苏玉的声音飘出:“这是怨根的分身,张万山用账本养着,吸收账本里的‘贪念’——当年他贪了纺织厂的公款,都记在这账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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