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气(一)(1/2)

求婚后的生活大多甜蜜如糖,谢拾青几乎将单疏白捧在手心,事事以他为先,呵护备至。

但也正因如此,当那份掌控欲和保护欲偶尔越过界限时,带来的反弹也尤为明显。

事情源于一场重要的国际艺术交流展。

单疏白作为炙手可热的新锐画家,收到了主办方的隆重邀请,希望他不仅能展出作品,还能参与一个为期三天的跨国线上学术研讨,与几位国际顶尖的艺术评论家和策展人进行深度对话。

这对单疏白的艺术生涯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提升和拓展机会。

单疏白非常重视,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研讨材料,反复打磨自己的发言稿,甚至拉着谢拾青当听众,练习了无数遍。

谢拾青看着他家宝宝那么认真努力,眼里满是骄傲,自然也全力支持。

然而,就在研讨会开始的前两天,谢拾青在审查最终流程和与会人员名单时,发现其中一位来自欧洲的评论家。

早年曾发表过一些对亚洲艺术家带有隐性偏见和刻板印象的言论,虽然近年有所收敛,但谢拾青查到此人私下里依旧有些不太妥当的交际圈。

出于对单疏白的绝对保护,以及一丝不愿自家宝贝被任何潜在风险沾染的私心,谢拾青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动用关系,向主办方施压,以“行程冲突”为由,单方面取消了单疏白的这次研讨环节。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避开一个可能的不愉快,他家宝宝值得更好的平台和更纯粹的交流环境,少这一次机会无伤大雅。

他习惯性地为单疏白安排好一切,却忘了提前告知,或者说,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并非什么需要商量的大事。

于是,当单疏白兴致勃勃地打开电脑,准备最后一次核对研讨资料时,却收到了主办方措辞委婉、表示遗憾的邮件,通知他因“不可抗力”无法参与此次研讨。

单疏白愣住了,反复看了几遍邮件,确认不是恶作剧。

他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对接人,对方语焉不详,只说是上面的通知。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放下电话,看向刚从书房出来的谢拾青。

“哥哥,”单疏白的声音有些发颤,拿着平板电脑走到谢拾青面前,屏幕上显示着那封邮件,“这个……是你做的吗?”

谢拾青看到邮件,神色如常,甚至带着点‘快夸我’的轻松,伸手想去揉单疏白的头发:“嗯,那个研讨会没什么意思,还有个评委风评不太好,咱们不去了。宝宝乖,下次哥哥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以为会看到单疏白依赖又感激的眼神,却没想到,单疏白猛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谢拾青的手僵在半空。

单疏白抬起头,那双总是清澈温顺的浅焦糖色眼睛,此刻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委屈,还有……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愤怒。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他的声音拔高,带着哭腔,“你问过我吗?这是我准备了这么久的事情!你说取消就取消?!”

谢拾青蹙眉,试图解释:“宝宝,我是为你好,那个人……”

“为我好?”单疏白打断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从来都是这样!你觉得好的就给我,你觉得不好的就替我挡掉!你问过我想要什么吗?!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想法和事业!”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激烈地反驳谢拾青。

巨大的委屈和失望淹没了他。

他想起之前很多次,谢拾青以保护为名,替他推掉一些他认为没必要的社交,干涉他与某些背景复杂的艺术家的接触……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懂事,哥哥是为了他好。

可这一次,是他付出了巨大心血、满怀期待的重要机会,却被如此轻易地、甚至不曾被告知一声就剥夺了。

这种不被尊重、被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他窒息。

谢拾青看着单疏白崩溃的眼泪和激动的控诉,心里猛地一沉。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做错了,但他的骄傲和长期处于掌控地位的习惯,让他一时难以放下身段彻底认错。

“宝宝,别闹。”他试图用惯常的语气安抚,伸手想把他拉进怀里,“事情已经定了,我们……”

“别碰我!”单疏白用力甩开他的手,像只被彻底惹毛的小兔子,红着眼睛瞪着他,“谢拾青!你太霸道了!我讨厌你这样!”

说完,他转身就跑回了卧室,“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甚至还传来了反锁的声音。

谢拾青被那声讨厌和关门声震在原地,脸色难看至极。

他从未被单疏白如此对待过。

那股混合着担忧、懊恼和被抗拒的怒火在他胸腔里冲撞。

他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声音压抑着情绪:“单疏白,开门,我们谈谈。”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传来。

谢拾青又敲了几下,语气加重:“听话,把门打开。”

回应他的,是更大的哭声。

谢拾青烦躁地捋了捋头发,在门口来回踱步。

他让人去查那个评论家的底细,结果很快送来,确实有些问题,但这并不能缓解他此刻的焦躁。

他意识到,他的为你好,可能真的伤到了他家宝宝那颗敏感又脆弱的心。

他试着放软语气,在门外低声下气地哄:“宝宝,是哥哥错了,哥哥不该不跟你商量就做决定。你先开门好不好?我们好好说……”

里面依旧只有哭声。

谢拾青让人准备了单疏白最爱吃的点心,温了牛奶,端到门口,像哄孩子一样:“宝宝,你先吃点东西,别哭坏了眼睛……哥哥跟你道歉,真的知道错了……”

无论他说什么,送什么进去,卧室门始终紧闭。

单疏白这次是铁了心,不再吃他这一套。

谢拾青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又气又急又心疼。

气单疏白不听解释,急他不知道在里面哭成什么样,心疼他肯定难过坏了。

这一晚,谢拾青几乎没合眼。

而卧室里的单疏白,也哭累了,蜷缩在床上,心里充满了对谢拾青霸道行为的愤怒,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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