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雨剪春韭（1/2）

夜已深，绣房内烛火摇曳。苏锦瑟轻手轻脚地从箱底翻出诗稿，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塞进嫁衣夹层。窗外风声渐紧，她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锦瑟忙拿起针线，装作刺绣的模样，“嬷嬷放心，我再绣一会儿便睡。”

待嬷嬷脚步声远去，锦瑟才松了口气。她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

突然，一道黑影翻墙而入，直奔后院而来。锦瑟心头一紧，难道是被发现了？

黑影躲入假山后，待巡逻的家丁走过，借着雨声的掩护，将一个书匣扔进了锦瑟的窗内。

锦瑟捡起书匣，上面刻着《女诫》二字，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各地女学堂的地图。她心中一阵激动，这一定是傅明远送来的。

正当她欣喜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老夫人带着牙婆推门而入。

“锦瑟，你在做什么？”老夫人目光如炬，扫过地上散落的地图。

锦瑟慌忙将书匣藏在身后，“祖母，我……我只是在看一些书。”

老夫人冷哼一声，“看什么书？女红不做，整天就知道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着，她一把夺过书匣，摔在地上。

“祖母！”锦瑟心疼地叫了一声。

老夫人却不理会她，指着地上的地图，对牙婆说：“好好教教她规矩，别让她再胡思乱想了！”

牙婆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向锦瑟走去。

锦瑟惊恐地看着银针，想起了当年母亲被休弃时的情景。她拼命挣扎，却被牙婆紧紧抓住。

“祖母，不要！”锦瑟哭着求饶。

老夫人却不为所动，“不严厉些，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就在银针即将刺入锦瑟手臂时，傅明远突然出现，挡在她身前。

“老夫人，住手！”傅明远脸色阴沉。

老夫人皱了皱眉，“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我苏家！”

傅明远深吸一口气，“我是锦瑟的朋友，今日前来，只是为了送她一本书。”

“朋友？”老夫人冷笑一声，“一个外男，深夜潜入我孙女的闺房，成何体统！”

傅明远不卑不亢地说：“老夫人误会了，我与锦瑟自幼相识，情同兄妹，并无非分之想。”

老夫人上下打量着傅明远，“你说你与锦瑟自幼相识，可有何凭证？”

傅明远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这是锦瑟幼时送给我的，老夫人可还记得？”

老夫人接过玉佩，仔细端详了一番，脸色缓和了一些，“原来是你……”

锦瑟趁机说：“祖母，傅大哥是个好人，您不要为难他。”

老夫人叹了口气，“罢了，念在你们相识一场，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私自来往！”

傅明远和锦瑟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老夫人又对锦瑟说：“锦瑟，你也不小了，该收收心了。明日起，就在闺房里好好学规矩，准备选秀。”

锦瑟心中一紧，“祖母，我不想参加选秀……”

老夫人脸色一沉，“这由不得你！你是苏家的千金，必须为家族争光！”

锦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夫人打断，“好了，不要再说了！牙婆，带她下去，好好教导！”

牙婆拉着锦瑟向门外走去，锦瑟回头看了一眼傅明远，眼中满是无奈和不舍。

傅明远望着锦瑟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锦瑟，我一定会帮你逃出去的！”

锦瑟被牙婆带回绣房，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天空，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牙婆就开始教锦瑟各种规矩。从坐姿、站姿到走路、说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锦瑟心中烦闷，却又无可奈何。她偷偷地从嫁衣夹层中取出一张诗稿，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心事。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她轻轻念着这句诗，心中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锦瑟慌忙将诗稿藏好，起身去开门。

门开处，傅明远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包裹。

“锦瑟，我来看你了。”傅明远微笑着说。

锦瑟惊喜地看着他，“傅大哥，你怎么来了？祖母不是不让我们来往吗？”

傅明远走进房间，将包裹递给锦瑟，“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怕你在闺房里饿着。”

锦瑟接过包裹，心中一阵感动，“谢谢你，傅大哥。”

傅明远看着锦瑟，眼中满是关切，“锦瑟，你还好吗？”

锦瑟低下头，轻声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

傅明远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参加选秀，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锦瑟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傅大哥，你真的有办法吗？”

傅明远坚定地点了点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锦瑟心中充满了希望，“傅大哥，谢谢你，谢谢你……”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锦瑟脸色一变，“不好，是祖母来了！”

傅明远急忙四处张望，看到床底下有一个空档，便钻了进去。

锦瑟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苏老夫人走了进来，看到锦瑟手中的包裹，脸色一沉。

“锦瑟，这是什么？”老夫人问道。

锦瑟心中一紧，“祖母，这是傅大哥给我带的一些吃的。”

老夫人冷哼一声，“傅明远？他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们以后不许来往了吗？”

锦瑟低下头，不敢说话。

老夫人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他人呢？”

锦瑟紧张地说：“祖母，傅大哥已经走了。”

老夫人不信，走到床边，掀开床帘。傅明远正躲在床底下，大气都不敢出。

老夫人脸色铁青，“好啊，你们竟然还敢偷偷见面！”

锦瑟和傅明远都不敢说话，老夫人怒视着他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吗？”

锦瑟哭着说：“祖母，您不要生气，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老夫人不听她解释，“朋友？哪有这样的朋友！你看看你，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

傅明远从床底下爬出来，跪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是我不好，您要怪就怪我吧。”

老夫人指着傅明远，“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这是毁了锦瑟的名声！”

傅明远低着头，“老夫人，我只是想帮锦瑟，她不想参加选秀，我不忍心看她难过。”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帮她吗？你这是害了她！”

锦瑟急忙说：“祖母，不怪傅大哥，是我让他来的。我真的不想参加选秀，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老夫人怒目圆睁，“你想做什么？你是苏家的千金，你的责任就是为家族争光！参加选秀，是你唯一的出路！”

锦瑟哭着说：“祖母，我不想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我想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梦想。”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大逆不道！你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吗？”

锦瑟跪在地上，“祖母，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老夫人看着锦瑟，眼中满是失望，“好，既然你不听我的话，那我也不再管你了！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待在闺房里，哪儿也不许去！”

说完，老夫人转身离开，重重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