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窜肚子怎么这么久(1/2)
苏倩元贴着墙根往后退,鞋尖险险蹭到块碎石,夜里黑,她看得不真,只觉脚尖碰到点硬邦邦的东西,忙收住脚。
这要是真踩上去,“嗒”的一声轻响落在静得能听见墙角虫鸣的巷子里,准保格外扎耳。
虚惊一场,她却还是浑身一僵,连呼吸都屏住了,眼睛往那道指宽的门缝里瞟。门内女人的骂声还在尖着嗓子炸:
“你这没用的东西!”
混着卖花女断断续续的哭腔,半点没被外头的动静惊到。
她这才松了口气,攥着怀里皱成一团的油纸——里头是给小乞丐的芝麻糖糕,早凉透了,油纸被掌心的汗浸得发黏,粘在指缝里又闷又不舒服。转身快步往巷口走,青石板被夜风浸得凉,踩上去透着凉气。
脑子里忽然冒出来小时候的事——娘坐在窗边给她缝端午的荷包,银线穿过红布面,针脚细密,慢悠悠说:
“咱们是书香人家,得记着‘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旁人有难,能搭把手就别缩着。”
先前查胡四的死,她硬是跟管家争得面红耳赤,才把昏迷的小乞丐送进回春堂;后来帮着找家人,托杂院的张婆打听住处,跑前跑后,可不就是照着娘的话做的?只当是救了个苦孩子,帮了户可怜人,是桩该做的事。
可方才门里的话还在耳边绕——“把柄”“陪葬”,这两个词像井水似的,浇得她心口发寒。
她停下脚步,望着巷口晃悠悠的灯笼影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傻。
她不过是个深宅里的小姐,府里的事有管家把持,她连下人月钱都插不上手,手里没半分力气,凭什么去管杂院深处藏的脏事?真要是牵扯出人命,她一个姑娘家,能扛得住什么?到时候说不定还得连累爹娘。
巷口的灯笼不知何时被风吹得亮了些,橘色的光映着她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晃,忽长忽短。她抬手摸了摸领口的银盘扣,银质冰凉,又想起娘后来跟她说的话——那回她替厨房张妈抱不平,跟克扣月钱的管事吵了架,被爹说了两句,娘拉着她的手,指尖的茧子蹭着她的手背,声音沉了些:
“心善是好,但也得记着‘别多管闲事’。这世上的浑水多着呢,不是你这双拿笔的手能搅清的,蹚进去,就难拔脚了。”
那时年纪小,只当是爹的气话,现在才品出滋味。她站在灯笼下,抬头往杂院的方向看——那扇木门还虚掩着,里头的打骂声停了,只剩卖花女隐约的啜泣,细得像蚊子哼,裹在风里飘出来。
苏倩元攥紧手里的糖糕,油纸被捏得发皱,转身往家走,脚步比来时快,也稳了些,方才那点想“查到底”的劲,终究被“别惹事”的念头压了下去。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是安稳。
她小声跟自己说,夜风把这句话吹得散在巷子里,连个回音都没有。
可刚走没几步,她忽然停住脚,手往衣兜里摸——指尖触到片柔软的纱料,摸出个黑色的面纱。
这是她前阵子听戏觉得好玩,让绣娘做的,边缘绣着细巧的暗纹,一直揣在兜里没拿出来。她抬手把面纱往脸上一罩,遮住了鼻子以上的大半张脸,只露着线条抿紧的嘴角,悄悄勾了勾。
她早不是只会守着规矩、躲在深宅里的小姐了,前阵子缠着爹请的武师傅学了点拳脚,还有在家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的“狠话”,总不能就这么放着。真要就这么走了,心里这股憋闷劲,怕是好几天都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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