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西征开始 贾宝玉的郁闷(2/2)

这个儿子,是他最大的底气,也是大周未来的希望!

“众将士平身!”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运足中气,声音洪亮地开口。

“谢陛下!”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的回应,八万将士轰然起身,动作依旧整齐划一,如同一个人。

皇帝在百官簇拥下,缓步登上早已搭建好的祭天高台,李长空自然紧随其后,再后面是文武重臣。

慕容苍则全身披挂,早已肃立在高台中央等候,他见到皇帝与秦王驾临,当即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甲叶铿锵作响:“末将慕容苍,甲胄在身,参见陛下!参见秦王殿下!恕末将无法全礼!”

“爱卿平身!”皇帝抬手虚扶。

“谢陛下!”慕容苍起身,垂手恭立,姿态沉稳,目光锐利,已然进入了全军统帅的角色。

皇帝微微示意,身旁的鸿胪寺卿立刻上前一步,展开早已备好的圣旨,运足气力,以庄严肃穆的腔调,高声宣诵。

“朕膺天命,抚有寰宇,四海宾服,万邦来朝。然西域宵小,不遵王化,不念恩德,擅聚乌合,犯我疆土,戮我子民,罪孽滔天,人神共愤,今特授京营副统领、威远伯慕容苍为‘平西大将军’,假节钺,总揽西域一切军政事务,统率六师,代天行讨,犁庭扫穴,以彰天威!其往钦哉!”

“臣,慕容苍,谨奉诏!”慕容苍声如洪钟,再次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

早有礼官捧着象征天子授权、可专征伐的“节”与代表生杀大权的“钺”,庄严地奉至慕容苍面前,慕容苍神情肃穆,双手微微颤抖,无比郑重地接过那沉甸甸的节与钺!仿佛接过了整个帝国的意志与八万将士的性命。

“敢不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戮力剿贼,扫平不臣!若有负圣恩,甘受军法,天地共鉴!”他的誓言,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回荡在偌大的校场上空,传入每一位将士耳中。

紧接着,皇帝又从夏守忠手中接过一方银光闪闪、雕刻着盘龙钮的沉重印玺——征西大将军印!

他亲手将印信交到慕容苍手中,目光深沉,带着殷殷嘱托:“慕容将军,阃外之事,朕尽付于汝!进退攻守,赏罚诛戮,皆由尔专断!惟望将军体恤士卒,明正军纪,洞察敌情,持重而行,慎战以求全功!”

慕容苍顿首再拜,双手接过那枚象征着无上权柄与责任的银印,高高举起,向全军展示,随即朗声回应,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忠诚。

“臣受此重寄,必惟国是谋!有功者,虽卑不吝赏;有罪者,虽亲不私刑!若负陛下信赖,若堕我军威名,天地鬼神共殛之!此心此志,日月可表!”

接下来,便是庄严肃穆的祭告武成王庙的仪式,祈求兵家祖师保佑,皇帝亦需斋戒一日,并亲赴太庙,向列祖列宗禀明出兵之事,祈求祖宗庇佑。

出征的旌旗猎猎,在风中舒卷,上面绣着的各种猛兽图腾和张牙舞爪的“慕容”、“平西”等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昭示着这是一场堂堂正正的王师征讨!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咚!咚!咚!

低沉而雄浑的聚将鼓声擂响!

呜——呜——呜——

苍凉劲疾的号角声直冲云霄!

校场点将台上,慕容苍一身玄甲,猩红披风迎风怒卷!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无边无际、肃立待命的钢铁丛林,猛地拔出腰间佩剑,斜指西方,声嘶力竭地发出了震撼天地的命令。

“大军——开拔!”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出发!”

“吼!吼!吼!”八万将士发出震天的怒吼,声浪如同海啸般席卷四方!

轰隆隆……

庞大的军队,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开始缓缓蠕动,然后逐渐加速。

步卒方阵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骑兵集群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辎重车队蜿蜒如长蛇。

尘土漫天而起,遮天蔽日,金属的碰撞声、马蹄的践踏声、车轮的滚动声、以及那雄壮的战歌声与口号声,混合成一股无坚不摧的洪流,沿着宽阔的官道,坚定不移地向西涌去!

沿途,无数百姓自发聚集在道路两旁,翘首观望。他们眼中带着好奇、敬畏,更多的是对王师必胜的期盼与对众将士的祝福。

人群中,亦不乏一些眼神闪烁、行迹可疑之人,他们是各方势力安插的探子,正紧张地记录着这支军队的规模、装备、士气以及行军方向,试图从中分析出有价值的情报。

李长空屹立在京营高高的了望台上,负手而立,玄色王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目光幽深,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遥望着那条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钢铁巨龙,久久不语。西域,那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即将迎来一场决定命运的风暴。而他,虽身在神京,却已然将思维的触角,延伸向了那片万里之外的战场。

另一边,荣国府。

贾环随大军西征后,府内似乎安静了许多,但也莫名地更添了几分暮气沉沉、人心惶惶的味道。

而自那日从秦王府归来后,迎春、探春、惜春、宝钗、湘云等几位姑娘,仿佛约好了一般,行为举止发生了微妙而明显的变化。

她们大多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或是读书习字,或是做些女红,深居简出,极少再像往日那般聚在一起嬉笑玩闹,更不再主动前往贾母处承欢膝下。

这让习惯了被姐妹们众星捧月、终日围绕着他转的贾宝玉,感到极其不适应,甚至有些莫名的烦躁与失落。

他几次三番派身边的小厮茗烟等人,去各位姐妹的院子传话,邀请她们过来一起说笑解闷,或是去园子里赏花作诗。

然而,以往几乎有求必应、甚至会主动来找他的姐妹们,如今却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每次不是推说身子不适,就是借口正在习字读书不得空,或是要陪嫂子说话云云,用各种理由婉言谢绝了,态度虽然依旧客气,却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疏离与冷淡。

贾宝玉心中纳闷,更是不甘,他索性亲自出马,跑到姐妹们居住的院落去找她们。

谁知,情况依旧,有时,他甚至连院门都进不去,守门的婆子会客气却坚决地拦下他,说“姑娘吩咐了,正在静养或做功课,暂不见客”。

即便偶尔进去了,说不上几句话,姐妹们便会寻了由头,或是称乏了,或是说有事,客客气气地将他“请”了出来,那种看似礼貌、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贾宝玉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憋闷。

他实在想不通,为何短短几日,姐妹们对待他的态度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们以前不是最喜欢和自己在一起玩闹吗?不是最懂自己的“赤子之心”吗?为何如今却这般冷漠?

郁闷之下,他只得跑去寻贾母,在贾母面前撒娇弄痴,抱怨姐妹们都不理他了,央求贾母出面,将姐妹们叫到一起来,大家热热闹闹地聚一聚。

贾母最是溺爱这个宝贝孙子,见他郁郁寡欢,自是心疼。便也依了他,几次三番下令,让鸳鸯去各院传话,请姑娘们过来荣禧堂说话。

老太太亲自发话,众女自然不敢违逆,只得前来。然而,人虽是到了荣禧堂,气氛却再也回不到从前。

贾母虽努力说笑,但迎、探、惜、钗、湘几人,甚至李纨却大多沉默寡言,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应和几句,笑容也显得勉强而敷衍。

即便贾宝玉搜肠刮肚,讲些自以为有趣的笑话或是新奇的想法,也往往只能换来姐妹们礼貌而疏远的淡淡一笑,或是干脆的冷场。

那种无形的、冰冷的隔阂感,弥漫在整个荣庆堂,让贾宝玉感到极其难受和挫败。他仿佛被一张无形的网隔开,再也无法触及到姐妹们真实的情感和内心。

他隐隐感觉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才导致姐妹们如此一致地疏远他,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缘由。这种被排斥在外的孤独感,让他倍感煎熬,整日里无精打采,连摔玉的次数都莫名多了起来。

荣国府的繁华之下,人心的疏离与暗涌,已然悄然滋生,并且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