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观澜的打算 林黛玉的亲近(1/2)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扬州城上空的薄雾,洒向这座繁华富庶的江南名城时,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遍了全城的大街小巷、深宅大院.

“听说了吗?曹家!曹家昨晚被抄了!”

“什么?哪个曹家?四海通的曹家?”

“除了他家还有哪个曹家,我的老天爷啊,是巡盐御史林大人亲自带兵去的,听说奉的是秦王殿下的令旨。”

“真的假的?曹家可是咱们扬州城的这个啊。”有人竖起大拇指,满脸难以置信,“他们家掌控着运河漕运,手眼通天,连知府大人都要给几分面子!怎么说抄就抄了?”

“千真万确!我有个远房表侄在衙门当差,天没亮就跟着去维持秩序了,曹府那叫一个惨啊,大门都被撞碎了,里面……里面简直是修罗场,满地都是血,听说曹家养的那些打手死士,全被砍瓜切菜一样给宰了。”

“嘶——!秦王殿下……这也太狠了吧!”

“狠?你是不知道曹家干了多少缺德事!私贩官盐,强占民女,放印子钱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林大人当众宣读了曹家罪状,桩桩件件都是杀头的罪过,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可……可这也太快了!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所以说,这位秦王殿下是真正的杀伐果断!看来,这扬州城的天,真的要变了!”

茶楼酒肆,街头巷尾,无数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普通百姓多是拍手称快,曹家平日横行霸道,积怨已久,而更多的富商巨贾、世家子弟,则是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曹家,那可是扬州乃至江南都排得上号的豪强,盘踞漕运数十年,势力根深蒂固,与各级官员往来密切,背后据说还有京城大佬的影子。

这样的庞然大物,竟然在一夜之间,就被那位刚刚驾临扬州没几天的秦王,以雷霆万钧之势连根拔起,满门锁拿。

这传递出的信号,再清晰不过了,秦王李长空,这位以军功封王、执掌重兵的煞神,此番南下,绝不仅仅是协助林如海整顿盐务那么简单,他是要借着盐务的由头,对整个江南的旧有势力格局,进行一场彻彻底底的血洗。

一时间,扬州城内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各大世家府邸,纷纷大门紧闭,门可罗雀,往日趾高气扬的世家子弟们也销声匿迹,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下一个曹家,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笼罩了整个城市。

与城中的喧嚣恐慌相比,位于扬州城西、占地广阔的谢府,此刻却是一片死寂,府内下人行走间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府邸最深处的密室之中,烛火摇曳,映照出三张神色各异、却同样难看到极点的脸。

谢家家主谢观澜,一身深紫色锦袍,原本保养得宜、显得儒雅从容的面容,此刻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眼袋深重,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夜未眠,他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程家家主程金铨,则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他身材微胖,穿着富贵的员外服,此刻却满头大汗,不停地用丝绸手帕擦拭着额头和脖颈的油汗,脸色惨白,眼神慌乱地四处游移,坐立不安,他几乎是天刚蒙蒙亮,就一路小跑着冲进了谢府,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相比之下,苏家家主苏文远的神色要镇定许多。他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面容沉稳,虽也眉头微蹙,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忧虑,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清明,甚至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他是接到谢观澜的紧急传讯后,不疾不徐地赶来的。

密室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终还是谢观澜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疲惫与惊怒:“昨夜……曹家完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程金铨和苏文远,“我们派去林府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至少桑木公和赵无影都没回来。”

程金铨闻言,身体猛地一哆嗦,手中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我…铁剑门传来消息,韩冷老爷子……也没……没消息……”

苏文远适时地露出凝重之色,沉声道:“罗烈……同样音讯全无。”

“五大先天高手!”谢观澜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乱跳,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一丝……恐惧,“足足五位成名多年的先天高手!联手行动,竟然……竟然全军覆没?!连一点水花都没溅起来?!那李长空……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这五大高手,是他们苦心经营多年才网络到的顶尖力量,是他们四大家族暗中称霸江南的重要依仗之一,尤其是桑木公和韩冷,一个用毒诡秘,一个剑术超群,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五人联手,在他看来,就算刺杀宗师不成,至少也能制造巨大混乱,甚至重伤李长空,为他们争取到宝贵的应对时间。

可现实却如此残酷,五人如同泥牛入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林府那边,除了凌晨时分传出曹家被抄的惊天消息外,关于昨夜刺杀的风声,竟没有泄露出一丝一毫,这说明什么?说明刺杀行动可能从一开始就暴露了,甚至可能……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碾碎了。

这种未知的、绝对的实力差距,让谢观澜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曹家被抄,林如海手持秦王令,罪证确凿。”谢观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着眼前的绝境,“谁能保证,秦王手中没有我们三家的罪证?盐务上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谁家屁股底下是干净的?如今曹家已倒,下一个会轮到谁?”

他看向程金铨和苏文远,语气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萧索:“如今,我们三家,恐怕都已上了秦王的生死簿,是坐以待毙,还是……各自寻找出路吧。”

这话一出,程金铨彻底崩溃了!

“出路?哪还有出路啊谢兄!”程金铨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扑到谢观澜面前,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一把抓住谢观澜的衣袖,涕泪横流地哭求道:“谢兄!谢大哥!您可不能不管我啊!我们程家……我们程家能有今天,全靠您谢家提携。”

“这些年,我们程家为您谢家鞍前马后,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都是我们程家出手办的啊,现在曹家没了,您要是再不管我们程家,我们……我们就全完了,秦王要是查起来,我们程家犯的事,可比曹家要严重得多啊,那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他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充满了绝望和歇斯底里,程家本是小商起家,后来靠着巴结上谢家,才迅速崛起,但崛起的过程,充满了血腥和肮脏。

许多谢家不便直接出手的阴暗勾当,比如暗中打压竞争对手、灭口知情者、甚至与海外倭寇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是由程家和谢家支脉经手操办,可以说,程家就是谢家藏在阴影里的手套,掌握了太多谢家的核心秘密。

程金铨深知,一旦程家倒下,谢家为了自保,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脏水都泼到程家头上,甚至可能……杀他灭口,他现在唯一的生路,就是紧紧抱住谢观澜的大腿,祈求谢家能看在往日“情分”和那些共同秘密的份上,拉程家一把。

谢观澜被程金铨这突如其来的失态弄得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杀意,这个蠢货!竟然当着苏文远的面,把这些不能见光的事情几乎挑明了,他连忙用眼神严厉地制止程金铨,示意他苏文远还在场。

程金铨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失言了,连忙松开手,讪讪地后退两步,但脸上依旧写满了哀求与恐惧,眼巴巴地看着谢观澜。

一直冷眼旁观的苏文远,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止,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适时地露出几分“惊讶”和“了然”的神情,随即又迅速收敛,化为深深的“忧虑”。他站起身,对着谢观澜拱了拱手,语气沉重地说道:“谢兄,程兄,此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我苏家军中还有些事务急需处理,暂且告退,若有任何消息,还望谢兄及时告知。”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明了自己不便久留的态度,又留下了合作的余地。

谢观澜正巴不得他赶紧走,连忙点头:“苏兄请便,此事……容后再议。”

苏文远再次拱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神色各异的谢观澜和程金铨一眼,转身快步离开了密室。

密室门刚一关上,谢观澜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

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