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诧异的荣国府众人 实力大涨(1/2)

次日清晨,天光尚未大亮,荣国府内还笼罩在一片静谧的薄雾之中。

各房各院的丫鬟婆子们才刚刚起身,开始一天的洒扫庭除,动作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主子的清梦,然而,一个不同寻常的景象,却打破了这份惯常的宁静。

贾宝玉的院子内,竟是早早地亮起了灯火,不过卯时初刻,贾宝玉便已起身,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往日里,这位宝二爷不睡到日上三竿,是断然不肯离开那温香软玉的被窝的,每每需要袭人、麝月等大丫鬟们再三催促,甚至要惊动贾母派来的嬷嬷,才能将他从床上“请”起来。

可今日,他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仅自己醒了,还显得有些急不可耐,连连催促着丫鬟们快些替他梳洗更衣。

“快些,再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贾宝玉一边张开手臂任由袭人替他系上腰带,一边不住地扭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语气中带着一种罕见的焦灼,仿佛真有什么紧要的学业等着他一般。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整个院子,袭人、麝月、秋纹、碧痕等一众丫鬟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诧。

二爷这是转性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唯有深知内情的茗烟,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书箧,心中却是七上八下,暗自祈祷今日去那百花楼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荣国府上下,最先被惊动的,自然是视宝玉如命根子的贾母和王夫人。

贾母正在用早膳,闻听丫鬟来报,说宝二爷已然起身,正准备往学里去,惊得她手中的银筷都差点掉落。

她连忙放下碗筷,在王夫人、邢夫人、赵姨娘等人的簇拥下,急匆匆赶到前院。果然见到贾宝玉已然穿戴整齐,一身雨过天晴色的杭绸直裰,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虽面色因连日“奔波”和“夜读”(实则沉溺芙蓉膏)而略显苍白憔悴,眼神也有些游离不定,但那股子“积极向学”的劲头,却是做不得假的!

“我的心肝!今儿个怎么起得这样早?可是昨夜用功睡晚了?仔细伤了身子!”

贾母又惊又喜,一把拉过贾宝玉的手,上下打量着,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巨大的欣慰。她只觉得一股热流涌上心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仿佛看到了贾府复兴、门楣光耀的希望。

王夫人更是激动得双手合十,连连对着西方念佛:“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儿总算知道上进了!定是老爷前日的教诲起了作用!”

她看着宝玉,眼中充满了慈爱与骄傲,只觉得往日所有的操劳、担忧,在这一刻都值得了。

就连一向对宝玉要求严苛、恨铁不成钢的贾政,今日破天荒地没有一早出门,似乎特意等在廊下。见到贾宝玉果然早早准备妥当,他严肃的脸上虽然依旧没什么笑容,但紧蹙的眉头却舒展了许多,目光中甚至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他捋了捋短须,沉声道:“嗯,知道用功便好,学业之道,贵在持之以恒,切不可三日打鱼,两日晒网。”

语气虽淡,却比往日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期望。

在贾母、王夫人千叮万嘱、满怀期望的目光中,在一众丫鬟婆子惊疑不定的注视下,贾宝玉强作镇定,心中却因对百花楼和红玉姑娘的迫切思念而如同猫抓一般。

他敷衍地应承着长辈的关怀,几乎是逃也似的,带着茗烟等几个心腹小厮,登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车轮滚滚,驶离了荣国府那象征着规矩与束缚的朱漆大门,贾宝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挣脱了无形的枷锁,脸上那强装出来的“勤学”表情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兴奋、渴望与心虚的复杂神色。

他迫不及待地对着车帘外的车夫低声喝道:“快!不去学里了,老地方,百花胡同!”

马车在清晨寂静的街道上拐了个弯,朝着与族学截然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府门前,贾母、王夫人等人犹自站在石阶上,目送着马车消失在街角,脸上洋溢着满足而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宝玉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美好未来。

然而,在这看似一片和谐、充满希望的场景中,却有一双清澈而早慧的眼睛,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李纨领着儿子贾兰,正从一旁的角门出来,准备前往族学,贾兰年纪虽小,却因自幼失怙,随母亲在荣国府中过着谨慎低调的日子,养成了沉默寡言、善于观察的性格。

他看着宝二叔的马车远去的方向,又瞥了一眼满面春风的祖母和两位夫人,小小的眉头微微蹙起,眼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吟之色。

他轻轻扯了扯母亲李纨的衣袖,待母亲弯下腰来,才用极低的声音,确保只有他们母子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母亲,宝二叔……他根本没去族学。”

原本脸上还带着为家族“气象更新”而感到宽慰笑容的李纨,闻言浑身猛地一颤,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儿子那双认真而笃定的眼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下意识地、极其谨慎地飞快扫视了一圈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们母子,这才用更低、更急促的声音询问道:“兰儿,你……你此话当真?可莫要胡说!这话若是传出去……”

“孩儿确定。”

贾兰肯定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满是严肃,“宝二叔已经很久没去族学了,族学里一同上学的兄弟们都知晓,若非族学中事务繁杂,各位先生忙于授课,加之……加之碍于府上的情面,恐怕学里的大先生早就亲自上门来向政老爷问个究竟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真实。

李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她了解自己的儿子,贾兰从小懂事,从不妄言,他既然说得如此肯定,那此事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

她抬头望向前方尚在沉浸在喜悦中的贾母等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此刻,显然绝非上前揭破此事的适当时机,非但无人会信,反而会惹来无尽的麻烦,尤其是王夫人的怨恨与贾母的失望迁怒。

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惶,拉着贾兰又走远了几步,来到一处僻静的回廊下,这才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如同耳语:“兰儿,你……你可知道,你宝二叔他……他每日究竟是去了何处?”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心中已有了最坏的猜测。

贾兰略微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然后才不太确定地低声道:“孩儿……曾隐约听到宝二叔和他身边那个叫茗烟的小厮,私下里嘀咕过……好像是‘百花楼’三个字,至于是否属实,孩儿就不敢断言了。”

他虽然年纪小,但对“百花楼”这种地方代表着什么,也模模糊糊地知道绝非什么正经去处。

“百花楼?!”

李纨听到这三个字,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纵然她是个守寡的妇人,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也听说过这神京城最大的销金窟、风流冢的“鼎鼎大名”,那是个足以让世家子弟倾家荡产、身败名裂的魔窟,宝玉若是真的流连于那种地方……李纨简直不敢想象,一旦被贾政知晓,将会掀起何等可怕的狂风暴雨,即便有贾母竭力回护,盛怒之下的贾政,也绝对会将其打个半死。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李纨的心脏,她猛地抓住贾兰瘦小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急促:“兰儿!你听着!这件事,你就当作不知道,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日后无论谁问起,哪怕是老太太、太太问起,你也只说一概不知,明白了吗?!切记!切记!”

她必须保护好自己的儿子,绝不能让他卷入这潭浑水之中。

贾兰看着母亲苍白而惊恐的面容,懂事地点了点头:“母亲放心,兰儿明白。兰儿什么都不知道。”

他顿了顿,又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忧虑,低声补充道:“只是……母亲,族学里的大先生那边……迟早总会发现的。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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