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清扫痕迹（2/2）

朱怡贞心里咯噔一下，“终审判决来了！” 她强作镇定地拿起卷宗，手心里瞬间冒汗。打开一看，结论部分写得相当……模糊且巧妙：

“……经查，目标人物左秋明（化名），于香港执行任务期间，因内部倾轧遭迫害，潜逃至沪。后于转移途中遭不明身份武装分子伏击，下落不明。

据现场勘查及多方情报综合分析，倾向于认定其已遇害。伏击者身份动机成谜，或与香港站内部矛盾、黑帮仇杀、乃至日特活动均有关联，暂无定论。本案因线索中断，证据不足，暂予悬置。”

“悬置？！” 朱怡贞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就这么……结案了？还是悬案？林楠笙信了？还是他……另有打算？”

她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悲伤、愤怒和一丝“难以接受”：“悬置？就这么算了？左秋明他就……白死了吗？” 眼泪说来说来，在眼眶里打转。

林楠笙看着她，目光深沉，缓缓道：“不是算了。是现有的线索查不下去了。香港站那边矢口否认，推得一干二净。

伏击现场清理得很干净，没留下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继续查，只会浪费人力物力。”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朱怡贞一眼：“不过，这件事也暴露出我们内部存在的很多问题。香港站烂透了，上海站……也未必干净。以后，要更加小心。”

“他在警告我？还是……在提醒我？” 朱怡贞摸不透林楠笙的真实想法，只能顺着他的话，哽咽着点头：“我明白了，林科长……我会小心的……只是，替左秋明觉得不值……”

“没什么值不值。”林楠笙的声音依旧冷淡，“干我们这一行，这就是常态。活着是运气，死了是归宿。你把报告归档吧，这个案子，暂时到此为止。”

“是……”朱怡贞低下头，拿着那份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卷宗，退出了办公室。

走出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朱怡贞才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发软。“过关了？就这么……过关了？林楠笙真的相信左秋明死了？案子悬置了？” 巨大的侥幸感和一丝不真实感涌上心头。

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林楠笙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上海站也未必干净’？他是不是还在怀疑我？‘暂时到此为止’？意思是以后还可能翻旧账？” 危机感依然存在！

无论如何，“左秋明失踪案”在明面上算是翻篇了。

朱怡贞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每天在林楠笙的眼皮子底下“兢兢业业”地工作，扮演着“哀伤但坚强”的小职员。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刚刚穿越而来、惊慌失措的李晓雅了。

她经历了生死考验，成功救下了顾慎言和左秋明（至少目前是），在76号这个魔窟里初步站稳了脚跟。

她有了战友，有了牵挂，也有了更沉重的责任。

她摸了摸胸口那颗冰凉的子弹壳，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左秋明，你在根据地好好养伤，努力打鬼子！

上海这边，交给我！我会继续和这群牛鬼蛇神斗下去！等着吧，等胜利那天，我们上海再见！”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上海的冬天，阴冷而压抑。但朱怡贞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簇小小的、不屈的火苗。

“下一个目标……该轮到谁了呢？”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带着点小恶魔般的弧度。

风暴只是暂歇，更大的波澜，或许正在酝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