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完美的“背叛”(1/2)

“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 周耀庭这句冷冰冰的话,像一盆冰水混合着铁蒺藜,从朱怡贞的天灵盖狠狠浇到脚底板,浇得她透心凉,魂飞天外!“软禁!这是要软禁老娘!他根本没信我那些鬼话!他在等!等什么?等调查十六铺码头的消息?等蓝心洁和顾大叔落网?还是在等别的什么证据,好把我彻底锤死?!”

她被两个铁塔似的特务像拖死狗一样,从冰冷的地板上拖起来,押进一间只有一张破床、一个马桶、一扇被铁条焊死的窗户、连个鬼都找不到的、散发着霉味和馊味的、堪比太平间停尸房的、绝对能憋死苍蝇的、小得不能再小的、“豪华”单间里。

“哐当!” 铁门在身后合拢,落了锁。黑暗、死寂、绝望,像潮水一样,瞬间将她吞没。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朱怡贞瘫坐在冰冷潮湿、散发着可疑气味的地板上,抱着膝盖,把脑袋深深埋进去。刚才在周耀庭面前那副“崩溃哭诉、拼命求饶、机智甩锅”的伪装瞬间崩塌,只剩下彻骨的寒冷和……“老娘好想回家!想空调wifi西瓜,想刷手机看剧,想当一条咸鱼!这鬼地方!这鬼日子!老娘不想玩了!放我回去!”

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混着脸上的灰,糊成一团。肩膀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提醒着她现实的残酷。“周扒皮!你个老狐狸!老阴比!老不死的!老娘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整我!呜呜呜……林楠笙!你这个死冰块!跑哪去了!顾大叔!心洁姐!你们在哪啊!小太阳!你送完情报就跑了!也不来救救我!呜呜呜……”

她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形象全无,什么穿越者自尊,什么革命者气节,在死亡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绝望面前,统统被碾得粉碎。她现在只想回家,想妈妈,想她那张温暖柔软的大床。

哭着哭着,哭累了,眼泪也流干了。她抬起头,看着铁窗外那一方狭窄、灰暗的天空,几只乌鸦“呱呱”叫着飞过,像是在给她唱挽歌。

“呸!哭有屁用!眼泪能淹死周扒皮吗?能救出心洁姐和顾大叔吗?能保住苏北的同志吗?能救老娘自己吗?” 一个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微弱,但顽强。是那个经历了无数甲方毒打、加班蹂躏、依然顽强活到升职加薪(然后穿越)的职场老兵朱怡贞的灵魂在咆哮。

“不能!” 她狠狠抹了把脸,把鼻涕眼泪擦在袖子上(反正也没人看)。“哭没用!等死更没用!老娘还没活够!还没把周扒皮踩在脚下!还没看到小太阳当将军!还没看到心洁姐成影后!还没赚够钱当富婆!还没……还没跟林楠笙那冰块脸算账(什么账?不知道!反正要算!)!老娘不能死在这里!”

求生欲,像一簇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灰烬中挣扎着燃起。她开始强迫自己冷静,分析现状。

“周耀庭没立刻杀我,说明我对他还有用。要么是鱼饵,钓更大的鱼。要么是想从我嘴里撬出更多东西。要么……他还没完全确定我的‘罪名’?还在犹豫?”

“他派人去查十六铺码头和姓陈的,说明我编的瞎话,他至少信了……三成?或者,他只是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但他一定会查!一旦查到是假的,我的死期就到了。”

“时间!时间不多了!必须在他查到真相、或者失去耐心之前,想办法逃出去!或者……让他彻底没工夫管我!”

“怎么逃?这里铜墙铁壁,门口有守卫,窗户焊死,除非老娘是土行孙!”

“让他没工夫管我?除非……有更大的事发生!让他焦头烂额!让他自身难保!”

更大的事?什么事能比抓“共党嫌犯”朱怡贞更大?除非……

“除非……他周耀庭自己,成了‘嫌犯’!” 一个大胆到疯狂、阴损到极点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混沌的脑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周耀庭不是最喜欢搞内斗、抓内奸、栽赃陷害吗?老娘就让他也尝尝这个滋味!”

“目标——陈默群!” 这个名字,毫无征兆地跳了出来。“对!就是陈默群!76号上海站前站长,被周耀庭挤走的王世安余党头子!周耀庭的死对头!把他拉下水,让周耀庭后院起火!让他们狗咬狗!咬得越狠越好!最好同归于尽!”

“可是……怎么咬?陈默群也不是省油的灯,老奸巨猾,而且现在失势,躲在南京,怎么搞他?” 朱怡贞脑子飞快转动,搜索着一切关于陈默群的信息。

“林楠笙!对!林楠笙以前是陈默群的心腹!虽然现在跟了周耀庭,但肯定知道陈默群不少黑料!而且,林楠笙现在处境也微妙,如果陈默群倒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不定……能把他彻底拉下水,跟我们绑死!”

“还有!陈默群在南京,但他上海还有势力!还有心腹!比如那个副站长……叫什么来着?对了!张副官!张冲!听说对陈默群很忠心,一直对周耀庭不服气,暗中还有小动作!如果能策反他,让他反咬陈默群一口……嘿嘿嘿!”

“策反?怎么策反?威逼?利诱?抓把柄?老娘现在自身难保,拿什么策反人家?” 朱怡贞犯了难。“等等!把柄?周耀庭手里有没有陈默群的把柄?肯定有!他们斗了那么久!周耀庭那个老阴比,肯定收集了一堆陈默群的黑材料!如果能搞到手……”

“搞到手?怎么搞?我现在是阶下囚!插翅难飞!”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林楠笙!对!只有林楠笙能搞到!但他会冒险吗?他现在自身难保,肯为了我去偷周耀庭的保险柜?想屁吃呢!”

绝望再次袭来。“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只能等死?”

就在这时,“叩、叩叩、叩、叩叩叩……” 一阵极其轻微、有规律的敲击声,从墙壁那边传来。

朱怡贞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是靠近床头的那面墙。声音很轻,但在死寂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摩尔斯电码?!” 她心脏狂跳!这节奏……是顾慎言教过她的紧急联络暗号!意思是——“我在隔壁。安全。等待。”

“顾大叔?!他在隔壁?!他怎么进来的?!这……这不可能!” 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瞬间将她淹没!“是丁!顾大叔是地下党老鸟!肯定有办法!他一定有办法!天不亡我朱怡贞!”

她强压激动,屏住呼吸,也用手指,按照记忆中的节奏,轻轻敲击墙壁回应:“收到。危险。周疑。急。”

墙那边沉默了片刻,再次传来敲击声,更长,更复杂。朱怡贞凝神细听,飞快地翻译:“已悉。林设法。陈有隙。张可图。静待。”

“林楠笙在想办法!陈默群那边有缝隙可钻!张冲(张副官)可以图谋!静待时机!” 朱怡贞差点欢呼出声!“太好了!顾大叔!林冰块!你们给力!老娘爱死你们了!” 绝处逢生的希望,让她差点哭出来。

“静待?等多久?等得起吗?周扒皮随时可能对我下手!” 她赶紧敲击回应:“等不及。周欲杀我。需急策。可否离间周陈,使其相斗?”

墙那边又沉默了一会儿,回复:“可。需铁证。周有陈之把柄,藏于办公室暗格。林已知。待取。”

“周耀庭有陈默群的把柄!藏在办公室暗格!林楠笙知道!正在想办法取!太好了!拿到把柄,就能搞陈默群!然后……嘿嘿嘿!” 朱怡贞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但怎么把把柄送出去?怎么让陈默群知道是周耀庭搞他?怎么让张冲反水?”

她敲击:“把柄如何用?需人递与陈或张。我困于此。”

顾慎言回复:“你。可出。”

“我?出去?怎么出去?周耀庭能放我?” 朱怡贞懵了。

“苦肉计。” 墙那边只传来三个字。

“苦肉计?让我自己搞自己?装病?装疯?装死?” 朱怡贞脑子里飞快运转。“对!装病!重病!病得快要死了!周耀庭就算要杀我,也得等我‘好了’再杀吧?或者,他怕我死在牢里不好交代?可以借机把我送到医院?医院就好操作了!顾大叔肯定在医院有内应!到时候就能把我弄出去!对!就这么干!”

“装什么病?伤寒?霍乱?不行,传染性强,周耀庭可能直接把我隔离或者烧了。心脏病?突发性?这个好!突发性心悸,昏迷不醒,查不出大毛病,但又很吓人!就它了!”

她立刻敲击回复:“明早,突发心疾,昏迷。需送医。”

“可。” 顾慎言只回了一个字。

沟通完毕,墙壁那边再无声息。朱怡贞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感觉浑身虚脱,但眼睛却亮得吓人。“有救了!有戏了!老娘要演一场大戏!一场生死大戏!”

她立刻开始准备。首先,要让自己看起来“突发心脏病”。“怎么演?捂胸口?翻白眼?吐白沫?不行,太假。要内敛,要真实。脸色苍白,呼吸急促,冒冷汗,嘴唇发紫,然后突然晕倒……”

她回忆着前世看过的医疗剧里的场景,开始默默练习。“关键是脸色和嘴唇!得憋气!对!憋气!把自己憋到缺氧,脸色自然就白了,嘴唇就紫了!再配合精神紧张(这个不用演,本色出演),完美!”

“然后,昏迷不醒。这个有点难,装睡容易露馅……对了!顾大叔说医院有内应!到时候可以给我用点药,让我真昏过去!稳妥!”

计划通!朱怡贞心里有了底,恐惧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兴奋和……恶作剧般的快感。“周扒皮!你关我?老娘就‘死’给你看!吓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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