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悲伤的“真相”(1/2)

从云庭湖那个弥漫着鱼腥味和水汽的乌篷船里钻出来,朱怡贞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次灵魂的洗礼和充能。

顾慎言还活着!安全了!这个认知像一针强效兴奋剂,注入了她疲惫不堪的四肢百骸。

但当她重新踏入76号那阴森的大门,感受到背后那道如影随形的冰冷视线时,所有的兴奋瞬间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孤寂的清醒。

“戏,还得继续演下去。而且,是独角戏。”

林楠笙把她调到身边,就是最大的怀疑。她必须用滴水不漏的表演,来应对这无时无刻的审视。而“悲伤”,是她此刻最合理、也最有力的武器。

回到行动科那个“透明”工位,朱怡贞立刻进入了状态。

她没有立刻投入工作,而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属于“已故”顾慎言的卷宗副本,仿佛灵魂出窍。

她的肩膀微微塌着,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中。

林楠笙从站长办公室回来,经过她工位时,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扫过她泛红的眼圈(湖边风吹的,加上情绪激动)、略显凌乱的刘海(逃跑时弄乱的)、以及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朱怡贞敏锐地感觉到了他的注视,但她没有抬头,反而像是被惊扰了一般,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然后飞快地低下头,用细若蚊蝇的声音喃喃道:

“对不起,林科长……我……我马上工作……”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她伸手去拿最上面的一份档案袋,手指却“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笔筒,哗啦一声,笔散落一地。

她像是被这声音吓到,猛地一颤,然后慌忙蹲下去捡,动作慌乱又笨拙,捡起这支掉了那支,越急越乱,最后干脆蹲在那里,肩膀微微抽动起来,发出极力压抑的、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完美!情绪到位,动作自然,细节满分!老娘这演技,不去拍电影真是屈才了!”

朱怡贞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疯狂打call,一边继续兢兢业业地扮演着“因目睹同事惨死而精神受创、触景生情”的小可怜。

林楠笙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他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斥责,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审视的光芒闪烁不定。

是真实的悲伤?还是刻意表演的脆弱?他无法立刻判断。但他不得不承认,这副样子,非常符合一个初次经历残酷、心理承受能力有限的年轻女性的反应。

“把东西收拾好。”最终,他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便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朱怡贞心里松了口气,“第一关,混过去了!但持久战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朱怡贞将“悲伤”与“敬业”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上演了一出感人肺腑(自认为)的独角戏。

“悲伤”表现一: 工作效率“滑坡”。 她依旧每天准时上班,但处理卷宗的速度明显变慢,时常对着某一份文件发呆,眼神飘忽,仿佛透过纸张看到了那个在爆炸中“灰飞烟灭”的身影。

有时,她会突然停下笔,眼眶泛红,然后迅速低下头,用力眨眨眼,逼回眼泪,再继续工作。这种努力克制悲伤、坚守岗位的形象,博得了科里一些不明真相同事的同情。

“悲伤”表现二: 回避“敏感”话题。 当有其他同事(尤其是王世安那边的人)故意在她面前提起码头爆炸案或者顾慎言的“污点”时,她会立刻脸色煞白,低下头,紧紧咬住嘴唇,手指绞在一起,表现出极大的痛苦和回避。

如果对方追问,她甚至会猛地站起来,丢下一句“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然后仓皇逃离。“不是心虚,是‘伤心’过度!”

“悲伤”表现三: 制造“睹物思人”的细节。

她“无意中”被发现,在某个加班到深夜的晚上,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对着窗外出神,手里还捏着一块……顾慎言以前偶尔会分给她的、那种老式水果糖的糖纸(她提前准备好的道具)。

被同事“撞见”后,她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把糖纸藏起来,慌慌张张地解释:“没……没什么……捡的……” 这种欲盖弥彰的举动,更加坐实了她对顾前辈的“怀念”和“悲伤”。

“悲伤”表现四: 身体“垮掉”。 她开始“食欲不振”,午饭经常只扒拉几口就放下,人也肉眼可见地“清减”了些,脸色总是带着点苍白。

偶尔还会“头晕”,需要靠在椅子上休息片刻。完全是一副忧思过重、身心俱疲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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