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左秋明的“神兵天降”(1/2)

“又来?!周扒皮你还有完没完!天天召见!你当老娘是你家养的哈巴狗啊?!”

朱怡贞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维持着“惊魂未定、乖巧温顺、还有点小委屈”的经典表情,跟着面瘫老妈子,一步三摇(装的,伤口疼),心里打着小鼓,走向周耀庭那间气压常年低于大气压的办公室。

这几天虽然被“软禁”,但吃好喝好(周耀庭为了稳住她,没亏待),还远程遥控打了一场漂亮的金融狙击战,狠狠咬了周耀庭一块肉下来,让她心情颇佳。可这突如其来的“召见”,像一盆冷水,把她心里那点小得意浇了个透心凉。

“难道是经济战的事露馅了?不能啊,孙老板手脚干净得很,用的是白手套,查不到我头上。是顾大叔和心洁姐那边出事了?还是林楠笙被怀疑了?或者是……周扒皮终于从内斗的泥潭里拔出腿,准备腾出手收拾我这个‘叛徒’了?” 各种不祥的念头在脑子里打架,她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推开门,周耀庭正背对着门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却锐利得像两把手术刀,在朱怡贞脸上来回刮了几遍,仿佛要从她细微的表情里,刮出点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朱怡贞心里更毛了。“暴风雨前的宁静!绝对是!” 她小心翼翼地挨着椅子边坐下,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绞着衣角,一副“我好怕怕、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无辜小白兔”的标准姿态。

“伤,好些了?”周耀庭忽然问,语气居然有那么一丝丝……关心?

“卧槽?黄鼠狼给鸡拜年?” 朱怡贞吓得一激灵,赶紧点头如捣蒜:“好……好多了,谢谢周主任关心。”

“嗯。”周耀庭点点头,在办公桌后坐下,拿起一份文件,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半晌没说话。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针掉地上的声音,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朱怡贞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

“心理战!绝对是心理战!想让我自己崩溃!老娘偏不!憋死你!” 朱怡贞心里给自己打气,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一尊木雕。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的时候,周耀庭终于放下文件,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种罕见的、略带疲惫的神情。他看向朱怡贞,缓缓开口:“朱小姐,听说……你和蓝心洁蓝会长,私交甚好?”

“来了!正戏来了!” 朱怡贞心一紧,立刻进入“影后模式”,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混合着“感激”、“愧疚”和“担忧”的复杂表情:“是……以前是很好。心洁姐对我很照顾。可是……可是她……她骗了我,还利用我……我……” 说着,眼圈适时地红了,声音哽咽,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周耀庭静静地看着她表演,眼神高深莫测。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淡淡道:“蓝心洁和她那个同伙沈老板,在押送途中被劫走,下落不明。这件事,你知道多少?”

“知道个屁!老娘是策划者之一好吗!” 朱怡贞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更加惶恐,连连摇头:“不……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沈老板和心洁姐来找我,说……说事情败露了,要带我走,我不肯,他们就打晕了我……等我醒来,就听说他们被抓了,然后又被劫走了……周主任,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是被他们利用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把一个“被渣男渣女欺骗感情、利用完就扔、最后还差点被灭口”的傻白甜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周耀庭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看到她的灵魂深处。朱怡贞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差点真的哭出来。“大哥,给个痛快行不行?要杀要剐随你便,别这么盯着我啊!我心理素质再好也扛不住啊!”

就在朱怡贞快要绷不住的时候,周耀庭忽然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朱小姐,我相信你是被蒙蔽的。你还年轻,容易被人利用。不过……”他话锋一转,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蓝心洁和她背后的人,能量不小,胆子更大。敢在76号手里劫人,这是公然挑衅!不把他们揪出来,我周耀庭,还有76号的脸面,往哪放?”

“这是要钓鱼?拿我当饵?” 朱怡贞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露出“茫然”和“愤慨”:“对!周主任说得对!一定要把他们抓回来!他们太坏了!连我都骗!”

“嗯。”周耀庭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戴上眼镜,遮住了眼底的算计,“所以,需要你配合。蓝心洁在上海经营多年,人脉甚广,狡兔三窟。她可能会联系你,或者,通过你,联系她背后的人。”

“果然!想让我当诱饵,引蛇出洞!” 朱怡贞心里冷笑,脸上却露出害怕和犹豫:“可……可是……我……我不敢……我怕他们再害我……”

“放心。”周耀庭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带着一种蛊惑,“我会派人保护你。只要你配合,戴罪立功,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甚至……”他顿了顿,声音压低,“等这件事了了,我可以考虑,让你离开76号,过你想过的安稳日子。”

“画大饼!空头支票!信你才有鬼!” 朱怡贞心里唾弃,脸上却露出惊喜和感激涕零:“真……真的吗?周主任!您……您真是大好人!谢谢周主任!我一定好好配合!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很好。”周耀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从今天起,你可以‘自由活动’了。但必须随时在我的保护之下。蓝心洁或者她的人一旦联系你,立刻报告。明白吗?”

“自由活动?放长线钓大鱼?顺便看看我到底跟谁联系?一箭双雕!老狐狸!” 朱怡贞心里门清,但嘴上却千恩万谢:“明白!明白!谢谢周主任!谢谢周主任!”

“去吧。好好养伤,等我的消息。”周耀庭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滚蛋了。

朱怡贞如蒙大赦,赶紧起身,鞠了个躬,一步三晃(装的)地挪出了办公室。直到走出那扇门,来到空旷的走廊,被冷风一吹,她才感觉后背湿漉漉的,全是冷汗。

“呼……吓死老娘了!还以为要当场枪毙呢!原来是想钓鱼……”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气。“将计就计!周耀庭,你想钓鱼,老娘就陪你钓!看谁钓到谁!”

虽然暂时解除了软禁,但朱怡贞知道,这只是从一个相对舒适的牢笼,换到了一个更大、监视更严密的牢笼。她身边肯定布满了周耀庭的眼线。“自由活动?呸!是放风!是鱼饵!”

但无论如何,能出来走动,总比关在房间里强。她第一时间联系了孙老板(用秘密渠道),询问“经济战”的后续和物资转移情况。孙老板传来消息,汇通钱庄彻底垮了,周耀庭损失惨重,气得跳脚,但暂时没查到他们头上。抄底来的优质资产正在悄悄变现,一部分资金已经通过秘密渠道,开始向苏北转移。但孙老板也忧心忡忡地提到,最近风声很紧,日伪对物资管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特别是药品和电台零件,几乎被列为军管物资,运送极其困难,风险极大。

“顾大叔说的‘关卡重重’,果然不假。” 朱怡贞心沉了下去。“苏北的同志们等不起啊!必须另想办法!‘借东风’……到底借哪阵风?”

她一边“乖巧”地扮演着“幡然悔悟、等待戴罪立功”的棋子角色,在周耀庭派来“保护”(监视)她的特务眼皮子底下,逛逛街(买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喝喝茶(在指定茶馆),看看电影(有特务陪同),一边疯狂开动脑筋,琢磨着怎么才能把物资和情报安全送出去。

“水路?陆路?空运?都行不通啊!难道要从天上掉下来?” 她愁得头发都要薅秃了。

这天下午,她“奉命”在一家周耀庭“推荐”的、据说很安全的咖啡馆“散心”。两个特务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她自己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杯子里早就冷掉的咖啡,望着窗外灰扑扑的街道和行色匆匆的路人发呆。

“要是左秋明在就好了……那小子鬼主意多,说不定能有办法……” 她想起那个阳光开朗、永远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的年轻人,心里一阵刺痛。“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电台坏了,联系不上……千万别出事啊……”

正胡思乱想着,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了,带进一阵冷风。一个穿着灰色旧棉袍、戴着破毡帽、胡子拉碴、背微微佝偻、看起来像个落魄账房先生的中年男人,低着头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公文包,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不适应室内昏暗的光线,目光在店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朱怡贞……旁边的空位上。

他慢吞吞地走过来,在朱怡贞旁边的桌子坐下,背对着她,点了一杯最便宜的清茶,然后就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手,一动不动,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朱怡贞起初没在意,上海滩这种失意落魄的人多了去了。但不知怎的,总觉得旁边这人的气息……有点说不出的熟悉?她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她的心猛地一跳!

那人的坐姿,那微微弓起的肩膀线条,还有那放在桌上、骨节分明、指尖有薄茧的手……太像了!像极了……

“不……不可能!他应该在苏北!而且……而且电台坏了,生死不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这副打扮?” 朱怡贞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她强迫自己冷静,装作不经意地转头看向窗外,用眼角的余光再次仔细打量。

那人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也微微侧过头,视线与她有了一瞬间的、极其短暂的交汇。

轰——!

朱怡贞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尽管那人脸上满是风霜,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眼神沧桑疲惫,但那双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熟悉的、带着关切和急切的亮光,她死也不会认错!

是左秋明!真的是他!他还活着!他回来了!

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瞬间淹没了她!她差点失声叫出来!“小太阳!是你!真的是你!你没死!你回来了!” 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但她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把情绪压了下去!“不能喊!不能认!门口有特务!周耀庭的眼线!左秋明这副打扮,肯定是偷偷潜回来的!不能暴露他!”

她赶紧低下头,假装被咖啡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嘴,挡住自己激动的表情。心脏还在咚咚咚地狂跳,像要撞碎肋骨!

左秋明也迅速转回头,恢复了那副木讷呆滞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错觉。他端起粗瓷茶杯,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然后,用极低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语速极快地说了一句:“后天下午三点,老城隍庙九曲桥,第三根栏杆。有‘货’到。风大,小心。”

说完,他放下茶杯,从怀里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站起身,佝偻着背,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街角的人流中。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快得让朱怡贞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但桌上那几个铜板,和空气中残留的、那丝极淡的、属于左秋明的、混合着烟草和尘土的气息,告诉她,这不是梦!左秋明真的回来了!还给她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消息!

“老城隍庙九曲桥……后天下午三点……有‘货’到……是药品?电台零件?还是……情报?” 朱怡贞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激动得浑身发抖!“左秋明!好样的!你果然没让我失望!你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带回了希望!”

但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忧虑。“他怎么知道我在上海?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知道我身边有监视?是顾大叔联系上他了?还是他自己查到的?他冒险回来,肯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风大,小心’……是在警告我,危险重重,敌人盯得紧!”

“必须去!无论如何都要去!这是把物资送出去的唯一希望!” 朱怡贞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怎么去?甩掉尾巴?周耀庭的人盯得这么紧……”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迅速成形。“借刀杀人!不,是借周耀庭的‘保护’,行我的方便!”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激荡的心情,脸上重新换上那副“柔弱无助、惊弓之鸟”的表情,对门口的特务招了招手。

“王大哥,李大哥,”她声音怯怯的,带着点哭腔,“我……我有点不舒服,心慌得厉害……可能是刚才吹了风,伤口有点疼……我想去城隍庙拜拜菩萨,求个平安……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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