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至亲离世(1/2)
短暂的隐忍和那如同剜肉般的“孝敬”,似乎终于撬开了一丝缝隙。钱管事收了那几块品相不错的矿石,阴沉了多日的脸色,总算透出点人模样,连着几日巡查时,那刻意刁难的斥骂声也稀疏了不少。
压在韩七头顶的巨石,仿佛松动了一角。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遇到甘泉。他更加拼命地挥动矿镐,每一次起落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虎口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将镐柄浸润得滑腻不堪。夜晚,他则化身幽灵,凭借着日益敏锐的感知和体内那缕暗沉气流,在废弃的支线矿道里,与潜藏的危险竞速,狩猎着那些微薄的、见不得光的“收获”。
他甚至在心底,小心翼翼地勾勒着一个无比奢侈的计划——如何利用那两块藏在绝对隐秘处的、蕴含着精纯火系灵力的火熔晶,尝试冲击体内气流的瓶颈。他模糊地感觉到,若能成功,他的力量将发生质变。
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砸碎这身镣铐,踏破这囚笼!
希望,这株在绝望岩缝中艰难探头的弱草,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似乎又在悄然生长,展露出一丝微弱的绿意。
然而,命运的狞笑,总在人最不经意、最怀揣微光时响起。那蓄谋已久的重锤,会精准无比地砸向人心中最柔软、最无力防护的软肋!
这日晌午,矿洞内一如既往地充斥着镐凿岩壁的沉闷声响和监工零星的呵斥。突然,矿道入口处传来一阵不寻常的骚动。
一名面生的、穿着杂役短衫的男子,在一个监工的引领下,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口鼻,满脸嫌恶地穿过弥漫着粉尘与汗臭的矿道,径直来到了韩七所在的这段矿层。
“哪个是韩七?”
陌生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与矿洞格格不入的腔调,瞬间吸引了所有疲惫麻木的目光。
正埋头挖掘的韩七,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他缓缓放下沉重的矿镐,直起身,沙哑地应道:“我是。”
那杂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前的少年,衣衫褴褛,满身污垢和汗渍,脸上混杂着煤灰与疲惫,只有一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异常明亮。杂役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怜悯,但旋即被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覆盖。
“出来一下,有你家里捎来的信。”
家里?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又像是一支冰冷的箭矢,瞬间贯穿了韩七的耳膜!
心脏先是漏跳一拍,随即如同失控的擂鼓,疯狂地撞击着胸腔!一股混合着强烈期盼和更深沉恐惧的寒流,从他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家……那个他几乎不敢去多想,只能在深夜靠着回忆才能汲取一丝温暖的词汇!卧病在床、需要他拿命去换药的母亲!年幼无助的弟妹!
他几乎是踉跄着,跟随着杂役走到一处相对通风、光线稍好的地方。伸出沾满煤灰和血痂的手,指尖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接过了那张折叠着、边缘已经磨损、颜色发黑发黄的粗劣纸条。
杂役像是完成了什么脏活,一刻也不愿多待,转身便快步离开,消失在昏暗的矿道尽头。
周围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韩七死死盯着手中的纸条,像是盯着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他深吸一口气,那混合着煤尘和血腥味的空气,也无法压下喉咙里的干涩和心脏的狂跳。他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镇定,颤抖着,就着从岩壁缝隙透进来的、那一丝可怜的光线,缓缓展开了纸条。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是村里那位识字不多的老丈代笔的,墨水劣质,字迹深浅不一。只有寥寥十数个字,却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高温,狠狠地、一下下地烫在他的眼球上,烙在他的灵魂深处:
【七娃,速归。母病危,恐时日无多。见字速归!】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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