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了什么？（2/2）

他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蜡黄，消瘦的身体在病号服下显得空荡荡的。

自从磐石队崛起，他的心情好了很多，精神状态也曾一度好转，尤其医院内短暂相遇。

但癌细胞的无情扩散，终究不是意志力能够完全抗衡的。

现在他的医疗费用已经由宽旺集团全权接管，司行云在了解到这位老球迷的故事后，亲自安排了一切，给予了最好的医疗条件。

这解决了陈浩家庭的经济负担，也让他能够更加安心地养病、看球。

然而，现实的残酷并不会因为善意而改变。

医生的检查已经基本确定，他的肝脏功能衰竭严重，伴随多处转移，情况极其不乐观，最多也就是三两个月的时间了。

女儿紧紧握着他枯瘦的手，强忍着泪水。

陈浩自己反而显得很平静。

他靠在枕头上，看着病房墙壁上贴着的龙国队全新海报——是以林燃为首的全队合影，红色的战袍，昂扬的斗志。

遗憾吗？肯定会有。

谁不渴望生命能更长一些，能看到更多美好的事物？

他遗憾可能无法亲眼看到孙子长大成人，遗憾无法再陪老伴去她一直想去的南方看看。

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看不到磐石或者说是国家队进入世界杯正赛，他会不甘心的。

这份不甘，甚至超越了对于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恐惧。

他这一生，见证了龙国足球太多的失败与无奈，心一次次被伤透，直到这支红色青年军的出现，才重新点燃了他心底几乎熄灭的火焰。

他看着海报上林燃那双坚定自信的眼睛，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用微弱的声音对女儿说：“丫头，别哭……爸这辈子，苦过，累过，也憋屈过……但最后这段时间，能看着这帮小子踢球，能成为磐石队的球迷，是爸……是爸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蓄力量，目光投向病房窗外遥远的南方，似乎能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座马斯喀特球场。

“我得……我得撑着……至少，得撑到看他们……打赢这第一场……”

女儿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紧紧抱住了父亲瘦弱的肩膀。

在阿曼的训练场上，林燃刚刚完成一组高强度折返跑，汗水如同溪流般从他额头上淌下。

他走到场边喝水，司禾递给他一条毛巾，同时轻声说：“国内那边传来消息，陈浩大叔情况不太好，医生说他时间不多了……他希望能看到我们赢下这场比赛。”

林燃擦汗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起头，望向龙国的方向，眼神复杂。

那个在直播间里为他们疯狂呐喊，在医院里仍心系球队的老球迷形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中。

他沉默了几秒，将毛巾搭在脖子上，重新看向球场上的队友们，目光变得无比坚定。

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只是用力捏紧了手中的水瓶。

有些战斗，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是为了那些在身后默默注视、倾注了全部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