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长明烛·权柄交锋（2/2）

就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纯白虚空中，身影凝实而清晰，穿着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袍，容颜俊美近乎虚幻，带着一种跨越了性别、包容万物的温和与宁静。

他周身散发着无比古老、生机盎然的气息，那气息，让狂暴降下、旨在“修正”的规则权柄之力，在触及他之前便自然而然地缓和、绕行，仿佛不敢、也不愿去触碰这位古老的神灵。

沈莫言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方逸眠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又似有一丝了然。

他并未出手对抗那“秩序”权柄，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庇护，让那权柄的力量在针对方逸眠时，下意识地收敛了部分的毁灭性。

‘先生……’

方逸眠的意识中闪过这个带着疑惑的念头。

随即，无尽的黑暗便吞噬了他的一切感知。

他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地倒了下去。

在他倒下的同时，那融合体（新娘）的身体也开始猛烈抽搐，刚刚被唤醒的记忆如同被橡皮擦擦除一般迅速模糊、消散，眼中的清明被空洞和混乱重新覆盖，神志再次沉沦。

那降下的“秩序”权柄在完成“清理”后，也如同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有那抹青色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立在纯白之中，看着倒下的方逸眠和重新失去神智的新娘，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

不知过了多久，方逸眠的意识才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缓缓浮起。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熟悉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纯白——是他个人专属的结算空间。

副本，已经结束了。

他撑着手臂，缓缓坐起身。

身上的伤势似乎已经被空间规则修复，衣物也恢复了整洁，但那力量被绝对压制、濒临死亡的感觉，记忆中惊鸿一瞥的青色身影，以及最后时刻对那融合体身份的确认，却清晰地烙印在脑海里。

他眼神有些发愣，望着前方虚无的白色，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触碰那扭曲灵魂眉心时的冰凉触感。

‘吴朝暮……宋昭昭……果然是你们。’

他心中默念着这两个名字，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澜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

那是他早已遗忘的、属于遥远过去的一缕尘埃。

‘还有先生……为何会现身？是恰好路过，还是……’

方逸眠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起来。这次看似无聊的副本之行，不仅确认了故人（尽管是以这种悲剧的形式）的踪迹，牵扯出了“秩序修正”权柄的残留干扰。

竟然还引来了这位平日里几乎不同世事的神灵。

这一切，似乎并非巧合那么简单。

而那红白交织的怨嫁衣，那半男半女的悲伤面孔，以及最后那带着无奈与包容的青色身影，都像是一团更加浓郁的迷雾，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有些沉寂了太久的事情，或许即将被再次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