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洪流（十五）（2/2）

而协会总部则不会直接派遣法师参战，仅提供后勤支援，包括魔法卷轴、疗伤与魔力恢复药剂、预警符文、结界组件等物资。

波特尔告诉了艾菲斯真正促成这次全大陆停战的原因，是两个月前那场伊凯斯顿城之战——那不是战斗，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当时，鲁尔斯王国几乎押上了全部家底——王室近卫军狮鹫骑士、宫廷法师团、光明教会的红衣主教亲率圣殿骑士，再加上魔法师协会与冒险者公会的精锐，齐聚伊凯斯顿城，誓死阻挡魔潮。

光是五阶职业者，就有整整九位。

起初，战局似乎稳住了。魔物潮虽凶猛，却始终未能突破，魔物潮已有溃散之势，众人以为只要再坚持几日，便可反攻。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其中一只灾厄级魔物“霜骸巨鹿”竟突然放弃攻城，转身带着部分魔物向北而去，没人知道原因，但防守方压力骤减，不少人甚至松了口气。

可这份轻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忧虑：“霜骸巨鹿”正孤身北上，而鲁尔斯境内已几乎再无足以抗衡它的力量。

鲁尔斯的讨伐总指挥立刻决定，先合力剿灭“腐疫维洛斯”，再火速北上追击“霜骸巨鹿”，逐个击破，避免两线溃败。

谁曾想，这看似合理的策略，竟成了致命的误判——

就在“霜骸巨鹿”离开不到两天，另一只灾厄级魔物“腐疫维洛斯”彻底变了。它原本只是喷吐毒雾和腐液攻击这些简单的攻击方法，但那天，它的躯体忽然裂开，无数猩红孢子如血雨般喷涌而出。那些孢子遇风飘散，化作浓稠毒瘴，迅速覆盖整座城市，于此同时，整座城市还下起了毒雨，那毒雨具有超强的腐蚀性。

更可怕的是——那毒，会传染。

不是普通的毒素，而是一种活体疫病。感染者会迅速发热、皮肤溃烂，随后意识模糊，最终在痛苦中化为腐尸，而尸体又会释放新的孢子。光明教会的“净化术”对其无效、驱毒卷轴如同废纸；连最顶级的解毒剂也仅能延缓发作，无法根除。

短短七日，伊凯斯顿城……成了一座死城。

包括那九位五阶强者在内，毒疫爆发时四人当场毒发身亡；其余五人察觉异状、立即撤离，却仍未能逃过毒疫侵袭——途中又有两人倒下，气绝于半路。仅剩的三人被火速送往光明教会圣城，至今仍生死未卜。

情报推测，“腐疫维洛斯”一直有所保留或许是因为“霜骸巨鹿”在场，而“霜骸巨鹿”离开后，“腐疫维洛斯”便开始无所顾忌。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疫病已随逃难者、风向和魔物，迅速蔓延至鲁尔斯西部与中部。村镇接连沦陷，农田荒芜，连水源都被污染。

恐慌蔓延的速度，远胜于疫病本身。

流民如潮水般涌出染疫的村镇，却在逃亡途中陷入更深的炼狱——有人因恐惧家人被感染，竟亲手点燃自家房屋，火光映照着绝望的哭喊；有人在混乱中被踩踏、被劫掠，甚至被昔日邻里当作“带毒者”乱刀砍死；更有暴徒趁乱洗劫商铺粮仓，只为抢夺一口活命的干粮。曾经安宁的家园，一夜之间化作人间地狱。

而当“疫病可人传人”的消息传开，邻近城镇的反应近乎冷酷：

有的城邦直接关闭城门，吊桥高悬，任流民跪在城墙下哀求；

有的派出卫兵驱赶，棍棒与箭矢齐下，将染疫者与健康者一并逐入荒野；

更极端者，竟设下陷阱，在流民营地投毒，或以“净化”为名，将整支逃难队伍围杀于郊外。

人性在恐惧面前迅速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