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卡斯波特城下城区（1/2）

艾菲斯站在下城区的入口处，脚下石板路已变成泥泞与碎砖混杂的土径。身后是中城区尚存秩序的市声，眼前却是被阴影吞噬的迷宫——低矮歪斜的屋舍如佝偻的老人彼此倚靠，污水在沟渠中泛着油光，空气中弥漫着煤烟、腐菜与某种难以名状的酸馊味。

他本可不来此，但这里没有城卫兵巡逻，没有魔力侦测哨岗，正因如此，这里成了他唯一能安全动用“地图探测”天赋的地方。

艾菲斯也对自己的实力有清醒的认知：下城区虽鱼龙混杂，但盘踞于此的多是靠偷窃、勒索和黑市小勾当苟活的地痞流氓，以他四阶法师的手段，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唯一需要提防的，不过是暗中可能出现的偷袭。

他深吸一口气，踏入巷口。

艾菲斯每走过一段路，便有无数目光从破败窗棂的缝隙、朽烂门板的裂口、屋顶塌陷的暗角悄然投来——那些眼神混杂着好奇、警惕、贪婪与本能的畏惧，像夜行动物在黑暗中无声窥视。

一个衣着整洁、步履从容的外来者，竟独自踏入下城区，这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稀罕的事情，有人一眼认出他胸前那枚徽章，脸色骤变，立刻缩回屋内，连晾在窗外的破布都顾不上收；

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远远看见他走近，立刻拽着孩子躲进屋里，“砰”地关上门窗，连晾衣绳上的破布都来不及收；

男人们胆子稍大，站在巷口或台阶上，沉默地注视着他经过，眼神复杂，却无人开口搭讪，还有几个原本蹲在墙根汉子，见他路过，默默起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拐角。

但更多的人，只是沉默地注视着他——目光如影随形，从一栋歪斜的木屋追到下一堵坍塌的砖墙，却始终无人上前搭话，也无人敢拦路。他们像一群被惊扰却不肯退散的野狗，既忌惮他的身份，又忍不住揣测他此行的目的。

艾菲斯不动声色，发动了自己的天赋。

探测如水波般扩散，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探测到的一切在他脑海中勾勒成图：墙体厚度、门窗开合状态、藏匿于阴影中的人，他迅速标记出三个潜在威胁点——有两人手持武器在暗处观察，还有一人始终尾随自己。

他将这三人的光点颜色标记为红色，不动声色地继续往下城区深处走，但始终观察着这三人地动作，以便在第一时间发起反击。

完成对威胁的标记后，艾菲斯随即通过天赋，细致地扫视起周遭环境。

东南方四十米，一处塌了一半的棚屋下，两人正在低声争执，手中交换着一小包东西，旁边一个瘦弱孩童哭得撕心裂肺，却被捂住嘴拖进角落；

正前方三百米，一名醉醺醺的男人正揪着女人的头发往墙上撞，女人的呜咽被闷在砖缝里，无人理会；

西南方的一处死胡同：三名壮汉正围殴一个倒地的男人，拳脚如雨，那人蜷缩如虾，已无力反抗，只偶尔发出一声闷哼；

……

艾菲斯脚步忽然一顿，身形在巷道中央凝滞，就在他沉思的几息之间，那三个原本尾随或潜伏的红点骤然紧绷。

他们见艾菲斯忽然停下，误以为已被察觉，顿时慌了神，迅速缩进两侧倾颓屋舍的阴影里，连呼吸都压得极低，其中两人的手紧握着武器。

然而艾菲斯并未回头。

片刻后，他眼神一定，似已做出决断。没有犹豫，他径直转身，朝西南方的那条死胡同走去。

当他出现在死胡同的巷口时，那三人仍背对着他，拳脚如雨点般砸向蜷缩在地的身影。被打者早已气息微弱，嘴角渗血，连呻吟都只剩断续的抽气，巷子里回荡着沉闷的击打声、粗重的喘息，以及施暴者恶狠狠的咒骂——他们全然没有察觉到艾菲斯的靠近。

直到一道冷冽的声音划破嘈杂：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