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临行（上）（2/2）

艾菲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月光花的香气依旧温柔，可此刻听来，却像挽歌般沉重。

他不能再留下，一刻也不能。

他迅速收拾行囊，动作果断而有序，仿佛每一秒都在与即将到来的危机赛跑。

他已决定——天亮便启程，离开霍曼领，前往东边的科扬城。

清晨，艾菲斯已穿戴整齐，行囊背负身后，长发束于脑后，眼神清明而坚定。他独自走向母亲的起居室。

“母亲大人，”他站在书房门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迟疑的决意，“我该走了。”

母亲正捧着一本祷文，闻言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这么早？才回来一晚，怎么就要走？至少再多待几天，让你我好好说说话，也让厨房多准备些你爱吃的……”

艾菲斯微微低头，避开了母亲探询的目光，心中一阵刺痛。

他勉强一笑，语气轻描淡写，“只是魔法师协会的入会考核提前了，错过就要等明年了，我必须赶往科扬城。”

母亲凝视着他，良久，她轻叹一声，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你自小便倔强，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只愿你平安，常寄书信回来。”

艾菲斯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时的他，年仅十四岁，当测出自己的天赋和元素亲和都很低时，却倔强得如同山崖孤松，执意要走魔法之路。

他与父亲激烈争执，又在家族晚宴上任性妄为，言行冲动而倔强。

正是因为母亲那一夜的恳求与坚持，父亲才最终松口，改变了主意，同意让艾菲斯前往康斯顿魔法学院求学。

若无她温柔而坚定的守护，今日的他，或许早已在世俗的规训中黯淡了梦想，湮没于平凡的尘埃之中。

艾菲斯强忍眼中的酸涩，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的皮袋，轻轻放入母亲手中。

母亲却轻轻后退半步，指尖抵住皮袋，柔声而坚定地推辞：“孩子，你踏上魔法之路，前路漫长，魔法、典籍、学习哪一样不要金币？母亲在家中有份例，不缺这些，你留着应急才是。”

艾菲斯摇了摇头，语气柔和却不容拒绝：“母亲，我离家多年，未能为家族尽责，心中早已不安。这笔钱，是我应尽的一份心意，也是专为您准备的。您不必为家中开销顾虑，更无需替我节省。您为我操碎了心，如今只愿您能宽心度日。请您一定收下。”

母亲怔怔望着他，终于不再推辞，将皮袋缓缓攥入掌心，指尖微微颤抖，眼中泛起晶莹的泪光。

艾菲斯与母亲静坐良久，两人倚在临窗的小桌旁，晨光穿过彩绘玻璃，洒下斑斓的光影，斑驳地映在母亲微霜的鬓发与艾菲斯低垂的睫毛上，仿佛时光也为之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