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马尔斯城防守战（四）（2/2）

城墙上的人们屏息凝视着这一切的发生，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升起更深的不安。因为他们知道，这些魔物不是被击退的，而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所震慑。而这种力量，究竟来自何方？它的目的又是什么？

没人知道答案。

城墙之上，战斗的余波尚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魔物腐臭的气息。城卫兵和冒险者们或站或坐，眼神中透出坚毅，却掩不住深深的疲惫。他们身上的铠甲早已被血污浸透，分不清是敌是己，腥臭的味道令人作呕。

有些人已经耗尽体力，瘫坐在地，靠着冰冷的石砖喘息，连手中的武器都无力握紧；有些则背靠着背，沉沉睡去，哪怕周围人声嘈杂，也无法唤醒他们片刻的安宁。

还有人在处理搬运魔物和城卫军、冒险者的尸体，沉重的脚步声在残破的城墙上回响。几名满身血污的民兵与幸存的战士默默劳作，他们用布条裹住口鼻，试图隔绝空气中浓烈的血腥与腐臭。

一具具战友的遗体用白布包裹被小心地抬上担架，而那些魔物的尸体，则被集中拖到城墙外侧的深坑中，由法师施以火焰焚烧，以防尸毒扩散。多目蜘蛛的残肢、嗜血毒狼断裂的獠牙、血狼战士破碎的骨甲散落一地，像是一场噩梦留下的痕迹。

魔法师们瘫倒在地，脸色苍白，魔力几乎枯竭，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弓箭手方队的阵地一片狼藉，箭囊空空如也，许多弓弦断裂，木制弓身裂成碎片。射手们只能倚靠在垛口边，望着远方的地平线发呆，目光中满是疲惫与麻木。他们曾用一支支利箭为城卫军争取时间，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战场的余烬随风飘散。

牧师与神官们仍在忙碌，有的为重伤者施展治疗术，有的念诵驱散术，净化受到魔物毒素攻击的伤员。然而，伤员太多，时间太短，他们的声音已略显嘶哑，动作也不如先前利落。有几位神官的手已经开始颤抖，施法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马尔斯城的城墙千疮百孔，石砖崩裂、焦痕遍布，到处是魔物利爪与撞击留下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隐隐传来结构不稳的咯吱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土的气息和未散的魔力残波，整个战场如同地狱的回响。

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欢呼，有的只是无尽的疲惫。他们知道，这一夜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魔物虽退，但并未被彻底击溃，它们只是暂时撤走，等待下一次进攻的时机。而那时，马尔斯城是否还能守住，谁也无法预料。

风从战场吹过，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庆祝。活着，已是最大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