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把班长丢了~!(1/2)

1940年5月~!

枣阳地区~!

第五战区司令部“诱敌深入,相机歼敌”的战略意图是清晰的,但战场从来不会完全按照指挥部的沙盘推演进行。

小鬼子的进攻锋线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熨烫着大夏军队的防线。

许多部队在激烈的交火和频繁的机动中被撕裂、打散,成建制的抵抗逐渐被无数股溃兵和失散人员所取代。

整个枣阳以东、以北的广阔区域,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混乱的旋涡。

丢失了电台的连排,找不到营部的班组,以及更多像王尚这样与直接上级失散的士兵,在这片被炮火反复耕耘的土地上茫然地移动着。

王尚趴在一道被炸塌了半边的田埂后面,身上覆盖着泥土和杂草,只露出一双因为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

他是一名参军刚满一年的新兵,但这个“新兵”的含金量不同——他来自昆明,是那个以严苛和高效着称的新兵训练基地出来的毕业生。

也正是在那个基地,他和他的班长,还有几十个弟兄,一起熬过了地狱般的训练,一起领到了同样的制式军装和武器。

班长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上级,更是他在这个血肉横飞的战场上唯一的精神支柱和安全感来源。

可现在他把班长弄丢了。

就在两天前,他们排负责掩护连主力侧翼转移,遭遇了小鬼子一个中队的猛扑。

炮弹像犁地一样把他们的阵地翻了好几遍,机枪子弹泼水般扫过。

等他从一个弹坑里爬出来,晃掉满头满脸的泥土,阵地上已经看不到几个活人,更找不到那个总是吼着“跟紧我!”的熟悉身影。

慌乱,一种深入骨髓的慌乱瞬间攫住了王尚。

没有班长的指令,没有班长那宽厚的背影在前面引路,他感觉自己就像失去了方向的船,在惊涛骇浪中随时可能倾覆。

“不行,得找到班长!”这个念头压倒了一切,包括对死亡的恐惧,包括归建的念头。

他固执地认为,只有找到班长,他才能重新获得那种被保护、被指引的安全感。

于是王尚开始了他的寻人之旅。

他严格遵守着基地教官反复灌输的敌后生存准则:

昼伏夜出,利用地形地物隐蔽机动。

白天,他寻找弹坑、废墟、茂密的灌木丛,将自己完美地隐藏起来,只进行必要的观察。

夜晚,他才像幽灵一样行动,沿着记忆中部队可能撤退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进。

他的装备很齐全,甚至可以说精良。

一支保养得锃光瓦亮的汉阳造八八式步枪,枪膛线完好,射程内的精度极高。

子弹袋里还有六十多发七九尖弹。

四枚木柄手榴弹整齐地插在胸前的武装带上。

腰间挂着一个水壶,一个干粮袋(虽然已经快空了),以及一把基地配发的、开了血槽的精钢刺刀。

这些装备,加上他脑子里被强行灌输了无数遍的步兵操典、战术动作和野外生存知识,构成了他在这片死亡地带活下去,并寻找班长的唯一资本。

第一个夜晚,他在一条干涸的河床旁,与两名脱离大队出来搜刮财物的小鬼子士兵迎面撞上。

那一刻,王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被鬼子发现了!他们会抓住我,我就找不到班长了!’极度的“恐惧”瞬间转化为冰冷的行动。

几乎是一种肌肉记忆般的反应。

他猛地向侧前方一个翻滚,躲入河床边一块大石头的阴影里。

两名小鬼子显然也发现了他,嘴里叽里呱啦地叫着,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就冲了过来。

王尚深吸一口气,迅速举枪,瞄准。

基地里打了上百发子弹形成的射击记忆此刻发挥了作用。

他屏住呼吸,食指预压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冲在前面那个矮壮的小鬼子胸口爆出一团血花,应声倒地。

另一名小鬼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狼狈不堪的溃兵枪法如此精准。

就这短短一瞬,王尚已经利落地拉动枪栓,退壳、上膛,第二发子弹几乎没有瞄准,凭借感觉再次击发。

“砰!”第二名小鬼子眉心中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王尚的心脏还在狂跳,但他迅速检查四周,确认没有其他敌人后,猫着腰冲到尸体旁,快速搜检了一下弹药——他拿走了所有能找到的友坂步枪弹和两枚九七式手雷,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念叨:

‘班长说过,遇到落单的鬼子,要果断清除,不能留后患……我这是按班长教的做的。’

第二天夜里,他为了绕过一个小鬼子占据的村庄,多绕了几里地,结果在天快亮时,误打误撞摸到了小鬼子的一个小型临时兵站附近。

那里停着几辆马车,堆着一些木箱,还有几个鬼子兵在哨位上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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