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阁底玄机（1/2）

铁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外界微弱的水声彻底隔绝。甬道内弥漫的腐朽气息几乎令人窒息，其中夹杂的那丝血腥味更是让人心头泛寒。夜明珠的光晕在潮湿的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更添几分鬼气森森。

甬道倾斜向上，石阶上布满滑腻的青苔。师徒二人屏息凝神，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林天缘将灵觉提升到极致，感知着前方任何细微的能量波动和生命迹象。

走了约莫数十步，甬道尽头隐约传来暗红色的光芒，还有低沉的、仿佛无数人哀嚎汇聚而成的嗡鸣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秦山河示意林天缘停下，自己悄然靠近甬道出口，谨慎地向外望去。只看了一眼，他的瞳孔便骤然收缩。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石窟，显然已被鬼教改造得面目全非。石窟中央，是一个用黑色石头垒砌成的圆形祭坛，祭坛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正中央插着一面破损但正在缓慢修复的黑色幡旗——正是之前在青龙镇被林天缘损毁的“九幽黄泉幡”！

幡旗无风自动，散发出浓郁的黑气。而支撑这邪幡运转的，是祭坛周围九根粗大的青铜柱。每根铜柱上都缠绕着碗口粗的暗红色锁链，正是林天缘之前看到的“炼血缚灵咒”所化。这些锁链并非虚幻，而是实质的能量凝结，如同血管般搏动着，一头深深扎入祭坛下的岩石，另一头则延伸出去，没入石窟一侧的一个巨大水潭中。

那水潭幽深漆黑，潭水翻滚，仿佛煮沸了一般，不断有痛苦扭曲的虚影试图冲出水面，却被那些血色锁链死死缠住，拖回潭底。那些虚影，有人形，也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水族精怪之魂，它们的精气正被锁链源源不断地抽取，汇入中央的黄泉幡中。空气中弥漫的精血魂魄被强行剥离的绝望气息，足以让心志不坚者发狂。

而在祭坛后方，靠近水潭的岩壁上，林天缘看到了更令他心神震撼的东西——一面巨大的、非金非玉的古老石碑。石碑上刻满了从未见过的奇异文字和图案，大部分都被厚厚的污秽和新刻的鬼教符咒所覆盖，但依稀能辨认出一些画面：滔天的洪水、挣扎的巨影、以及数道如同星辰般坠落的光华，将巨影镇压于无底深渊。

“镇……镇魂碑？！”秦山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传说中禹王镇水定九州时，于各处水眼立碑镇魂……这听潮阁之下，竟真的镇压着一处上古水眼！鬼教是想用这‘九幽汲元大阵’抽干水眼封印之力，释放被镇压之物！”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块古碑，尤其是在碑文底部，那里有几个巨大的、被鬼教符咒重点覆盖的模糊古字，他勉强辨认出两个字的轮廓：“……水……狱……”

墨非的猜测被证实了！鬼教所图，竟是破封上古水狱！

就在这时，那翻滚的水潭中，异变陡生！

一道比其他魂魄凝实许多的蓝色虚影猛地冲破锁链束缚，发出无声的尖啸，竟是一头已然半龙化的鲛人精魂！它似乎还保留着一丝灵智，怨毒的目光直接锁定了祭坛上的黄泉幡，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

“哼！孽畜，还敢作祟！”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石窟阴影处响起。随即，一道灰影闪过，一名身着鬼教长老服饰、面容枯槁的老者现身，手持一柄白骨法杖，对着那鲛人精魂一指！

一道惨绿色的鬼火射出，瞬间击中鲛人精魂。精魂发出凄厉的惨叫，身形迅速黯淡，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是鬼教的‘鸠长老’！仅次于苍骨的厉害角色！”秦山河低声道，眼神锐利。此刻对方注意力被精魂吸引，正是探查甚至破坏的良机！

他迅速对林天缘传音：“天缘，我设法吸引鸠长老注意，你尝试用你的灵觉，看看能否干扰那几根青铜柱与锁链的连接！那是大阵的支点，若能撼动，或可暂缓其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