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观测者之影（2/2）

灰袍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逻辑判断，然后回应：“吾等乃‘观测者’，非此界原生存在，亦非干涉者。职责为观测并维护本世界群落基础规则稳定，防止因过度外力（包括但不限于‘外神’入侵、内部文明自我毁灭性技术、以及……失控的‘源点密钥’）导致的世界线崩溃。”

“《观测者协议》为核心准则，规定吾等行为边界。平衡，即为存续之最优解。牺牲局部，保全整体，亦在计算之内。北邙鬼帝事件，符合内部文明动态平衡范畴，未达介入阈值。当前‘外神’侵蚀事件，已超越阈值，故启动介入程序。”

他的话语冰冷而残酷，仿佛在说一片树叶的掉落与一颗星球的毁灭，在“平衡”面前，并无本质区别。

“所以，在你们眼中，司马菁的牺牲，无数人的死亡，都只是……符合内部文明动态平衡？”林天缘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情感变量，无法纳入精确计算。牺牲个体，确为事实。但其行为结果，延缓了‘外神’侵蚀进程，为当前介入争取了时间窗口，符合整体利益。”灰袍人的回答毫无波澜。

林天缘握紧了拳头，但他知道，与一个可能没有“感情”的存在争论对错，毫无意义。他转而问道：“‘源点密钥’……五镇物，到底是什么？‘深渊之眼’想要它做什么？”

“‘源点密钥’乃上古先贤截取世界本源法则碎片炼制，是控制‘水狱’封印（即外神锚点）及连接世界屏障的终极权限载体。‘深渊之眼’的目标，是夺取密钥，并非简单开启封印，而是**逆向解析、掌控世界屏障法则**，从而将此界彻底纳入其吞噬领域。”灰袍人透露的信息令人毛骨悚然。

“它若成功，此界将不再是囚禁它的牢笼，而是成为它吞噬其他世界的跳板与养分。届时，毁灭将不可逆转。”

就在这时，灰袍人的身形微微波动了一下，那银色的几何纹路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岩壁裂缝中的黑暗意志发出了更加狂躁的咆哮，似乎正在调动更强的力量。

“检测到外神意志正在聚合更大规模污染源。当前净化效率低于污染再生速率。长期僵持不符合效率原则。”灰袍人快速分析道，目光再次锁定林天缘，“个体林天缘，你的存在已构成风险。建议方案一：即刻进行无害化处理，清除密钥关联性。方案二：转移风险，引导至下一密钥关联节点，分散外神注意力。”

无害化处理？清除？林天缘心中一寒。

但灰袍人似乎并未立刻执行方案一，而是继续说道：“根据协议优先性及你通过星晷试炼的表现，执行方案二。星晷仪数据库显示，下一密钥关联节点，位于神州西南苗疆‘十万大山’深处，与‘地心之焰’（疑似南方朱雀镇物相关）存在高度关联。指引已发送至星晷仪。”

话音未落，灰袍人双手猛地向前一合！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强大的空间扭曲之力爆发，如同一个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那涌出黑暗的岩壁裂缝上！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裂缝仿佛被强行“抚平”了一瞬，喷涌的黑暗能量和那冰冷的意志被强行打断了片刻！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灰袍人身影一闪，如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在银色光芒中，只留下最后一句冰冷的话语在殿堂内回荡：

“指引已下达。尽快离开此地。观测，将继续。”

灰袍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以绝对的力量暂时逼退了“深渊之眼”的侵蚀，留下了关乎存亡的警告与一个明确的下一步方向。

地下殿堂内，压力骤减。星晷核心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运转逐渐恢复了平稳。那令人心悸的搏动声和冰冷意志，也暂时退回了裂缝深处，仿佛受伤的野兽在舔舐伤口。

林天缘和洛尘站在原地，浑身都被冷汗浸透，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恍惚，以及面对那冰冷宇宙真相的沉重。

西南苗疆，十万大山，地心之焰……新的旅程，已然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