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冰原遗族（1/2）

洞穴初入时狭窄逼仄，仅容一人弯腰通行。四壁是万年不化的玄冰，光滑坚硬，折射着林天缘手中凝聚的微光法力球，映出无数扭曲晃动的影子。寒气比外界更甚，那是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阴冷，直透神魂，连阳和宝玉散发的暖意都被压制了几分。

林天缘不敢大意，将神魂感知收缩到周身三尺，仔细探查着前方。脚下是坚冰，行走时发出“嘎吱”的轻响，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通道斜向下延伸，蜿蜒曲折。行约一炷香的功夫，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水滴声，以及……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坚韧的生命气息。

他心中一凛，收敛全身气息，如同鬼魅般悄然前行。拐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冰窟，穹顶高悬，垂下无数晶莹剔透的冰棱，如同倒悬的利剑。冰窟中央，有一眼不过丈许方圆的幽潭，潭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那微弱的水滴声正是从穹顶冰棱滴落潭中发出。潭水边缘，凝结着一圈白色的冰晶，散发出比周围更刺骨的寒意。

而就在幽潭旁，盘坐着一个人影。

那人身披一件不知由何种白色兽皮缝制的厚重袍子，头上戴着遮住大半面容的风帽，身形佝偻，仿佛与这冰窟融为一体，若非那丝生命气息，几乎难以察觉。

林天缘的出现，似乎并未引起那人的惊慌。对方缓缓抬起头，风帽下露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肤色古铜如老树皮的脸庞。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并非黑色，而是一种奇异的**冰蓝色**，瞳孔深处仿佛有细碎的冰晶在旋转，目光沧桑、沉静，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漠。

“外来者。”老者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冰层摩擦，“能寻至此地，穿过‘寂灭冰道’，你……非凡人。”

林天缘心中警惕不减，拱手一礼，不卑不亢：“晚辈林天缘，中原人士，为寻‘玄冥之眼’而来。误入贵地，打扰前辈清修，还望海涵。”

“玄冥之眼……”老者冰蓝色的眼眸微微波动，重复着这个名字，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敬畏，有恐惧，还有一丝深藏的眷恋。“那是神的领域，是归墟的入口，亦是吾族世代守护的圣地。外人，不该踏足。”

“守护？”林天缘捕捉到关键词，“前辈是……”

“吾乃**玄冥族**，最后的守冰人一脉，你可以叫我**兀骨**。”老者缓缓道，“吾族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信奉玄武大神，世代看守‘玄冥之眼’，阻止任何存在惊扰沉睡的古老意志，维持归墟与现世的脆弱平衡。”

林天缘心神震动。果然有古老遗族守护于此！他立刻道：“兀骨前辈，晚辈并非要惊扰圣地，实乃情势所迫。有一尊号为‘北邙鬼帝’的邪魔，正欲夺取镇压‘玄冥之眼’的圣物‘玄武承露盘’，若让其得逞，不仅圣地不保，封印破碎，释放上古凶神，天下苍生将遭浩劫！晚辈身负守护龙脉之责，集齐四方镇物，特来阻止，并寻求‘玄武承露盘’之力，以定乾坤！”

他说话间，刻意引动了体内四件镇物的气息。虽然微弱，但那属于镇泗水鼎的浩瀚水德、山河社稷印的社稷之气、赤帝斩龙剑的炽烈皇道、白虎锐金旗的肃杀锐意，四种迥异却同源的力量波动，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这寂静的冰窟中荡漾开来。

兀骨长老那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明显的动容。他冰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林天缘，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四象镇物……竟集于一身……”他喃喃低语，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震撼，“难怪……难怪你能引动‘玄冥之眼’的微澜，穿过寂灭冰道的阻隔。古老的预言……难道真的要应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