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杨戬（1/2）

杨天佑在听到产婆的话前，就收起了原来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恰到好处的狂喜与焦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与淡淡的仙灵之气扑面而来。

只见瑶姬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如金纸，额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她身上盖着的薄被下，隐约可见大片干涸的血迹。

这位在天庭都算得上凤仪天成的神女，此刻却虚弱得仿佛风中残烛，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她怀中，一个健壮的男婴正睁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平稳有力，显然是个极为健康的婴孩。

然而，瑶姬的眼神却没有落在孩子身上，或者说，她看孩子的眼神里没有半分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慈爱。

那双曾映照过星辰大海的清丽眼眸，此刻却蒙着一层浓厚的阴霾，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疲惫、痛苦，以及一丝深藏的、连她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疑虑与厌恶。

他俯下身，目光在妻子苍白脸上细细巡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夫人，你身子可还撑得住？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瑶姬没有立刻回答。她微微垂首，浓密眼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怔怔地落在怀中那小小襁褓上。

那眼神太过复杂，初为人母的温柔底下，翻涌着难以言说的恐惧与挣扎。

她纤细手指无意识地轻抚过婴儿细嫩脸颊，指尖却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

静默在屋内流淌，只听得见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是终于凝聚起力气，抬起眼。那双美眸中水光流转，声音轻得仿佛一触即碎：“我还好，只是这孩子……”

“孩子？孩子怎么了？”杨天佑俯身凑近。

那是个很漂亮的婴儿，不哭不闹，一双清澈的眼瞳正滴溜溜地转着，好奇地打量这个新奇的世界，最后定格在瑶姬那张绝美却带着愁容的脸上。

杨天佑心中一片柔软，忍不住伸出手，想碰碰孩子的额头。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光洁的额际时，他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这是……？”他惊疑出声。

只见在那婴儿饱满的眉心之间，一道极淡的、仿佛天然生成的银色纹路若隐若现。那纹路玄奥异常，似闭未闭，隐隐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清辉与力量感。

瑶姬的呼吸一窒，抱着孩子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所担心的。这孩子的体内，流淌着我的神血，继承了我的神力本源。这道天痕，便是明证。”

她抬起泪眼，望向自己的丈夫，字字泣血：“他是人神混血，一旦他成长起来，神力觉醒，气息再也无法掩盖……到时候，天庭律法森严，我私动凡心已是大罪，如今又诞下这‘怪种’……玉帝、王母绝不会容他，绝不会容我们！届时，便是……便是家破人亡之祸啊！”

杨天佑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他明白瑶姬并非危言耸听。

他看着那银色纹痕，又看看满脸愁容的妻子，最后目光落回那懵懂无知的孩子脸上，让他心乱如麻。

“那……那我们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总不能……” 遗弃二字，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瑶姬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冷声道：“夫君，这孩子不能留！”

“可他毕竟是你我的孩子啊！”杨天佑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