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仙师与天降之人(2/2)

老爹光懂得提议,没一点亲自动手的自知之明,自己权当听他放了一个响屁。

“逆子,你不动手?”

“爹,你来动手,我替你把风。”

“罢了罢了,我儿心善,就是太妇人之仁。”梁父颇感遗憾,“只能放他们一马,我梁家自认倒霉。”

随后他催促梁英:“好大儿,我们快走,快走!”

已经认定郭家三口疯了。

受惊的两父子招呼不打,双双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郭威瞥了他们一眼,眼眸冷漠,并未阻拦。

两人逃也似的冲出郭家,经过被推倒的院门时,连扶都没扶一把,一溜烟就没了影。

等这不速之客离开,郭威收回目光,淡淡吩咐:“华阳,待会修缮一下大门,把院子加固一番,免得再有不速之客擅自闯入。”

想了想,他将头上束发的玉簪摘下,递给华阳子。

这支玉簪通体莹白,宛如月光凝结而成,表面无任何雕琢痕迹,流转着若有若无的光晕。

这是他随身佩戴之物,原本并无神异之处,却因大威仙帝的时光真身与伟力造就不凡。

再去小须弥山最北边,挑两只不起眼的瑞兽回来镇宅。”郭威一边递过簪子,一边吩咐。

“是,大老爷。”华阳子上前一步,躬身弯腰,双手接过玉簪领命。

小须弥山?

他只知须弥山,不知为何大老爷称之为“小须弥山”,想必应是同一处地方?

华阳子不敢多问,因为大老爷似乎不想在老夫人和二老爷面前说太多。

随后,在郭母与郭容的殷切注视下,郭威正式为她们介绍华阳子与司阴姬:

“娘,小容,这两位是华阳子和司阴姬。关于他们的来历……”

他按事先想好的说辞道:“娘,小容,有件事我从没告诉过你们。其实我年少时曾偶遇一位仙师,结下一段仙缘。昨晚我通过考核,兑现了这份仙缘,正式被仙师收为记名弟子。”

此话一出,顿时让母女二人大受震撼。

“仙、仙师?”郭母咋舌,“阿威,你被仙人收为徒弟了?就昨天一晚上的功夫?”

等娘亲问完,郭容也急忙追问:“哥哥,你现在是仙人的徒弟了?”

郭威点头,为让说辞更可信,又郑重补充:“也不完全是。仙师说时机未到,还不能正式收我为入门弟子,现在我只是记名弟子。这次落榜,其实也是仙师对我的考验之一。”

他看向二人:“娘,小容,你们想,我落榜的名次刚好是第一百零一名,是不是很巧?”

听到这里,母女俩已信了大半,连连点头。

“对啊对啊,就差一名,不上不下的,真让人难受。”

要么中举,要么成绩再差一点。

这不上不下的,简直像老天爷在捉弄人。

“原来是仙人的安排,唉,我说呢,哪有这么巧的事。”郭母叹气,一时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娘,我们该高兴才是。”郭威安慰道,“今后我们家会衣食无忧的。

顿了顿,郭威又补充道:“不过我这仙师之徒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对外透露,得等我成了师尊的入门弟子才行。”

这番托词,实则是郭威为家人着想。

所有人都知道你家徒四壁、揭不开锅的时候,你失去的是贪恋权富、自私自利的亲友。

当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本就无可厚非。

很多家境一般的亲友为求自保会疏远你。

但是,终究还能遇到一两个愿意救济的良善之人。

如果局面扭转,你摇身一变,成为家财万贯的富豪。

那你得到的只会是一群趋炎附势的亲友。

失去的反而是当初真正良善,想要靠近你的人。

真正良善的人,秉性纯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甚至会很迂腐。

他们担心被误会,担心流言蜚语,更怕被误以为贪恋你的财富。

迂腐的自证方法,就是远离你。

郭威话语一转,再回到华阳子和司阴姬身上来。

“而华阳子和司阴姬两位,是我成为记名弟子之后,由师尊他自天上派遣而来,帮我做些杂事,避免我被俗事缠身,影响修行。”

兜兜转转一大串,说回到这两人身上来。

“这是天上来客?”

“真的假的?”

“儿子(哥哥)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对于这两人的身份,以及与郭威的关系,郭母与郭容似懂非懂,只能懵懂点头。

郭母上下打量华阳子和司阴姬。

这时候,华阳子和司阴姬得到郭威暗中授意。

两位天道行走急忙忙运转仙术,将自己的形象照入郭母。

于是,郭母老眼虽然昏花,却出奇的能看清华阳子和司阴姬二人模样。

“这……二人面相老实。不像是把我儿子忽悠住,诓骗一顿的坏人。”

郭母一边打量这二人的相貌,一边心想:“再说我们现在家徒四壁,他们也捞不到半点好处,没必要特意上门行骗。”

华阳子和司阴姬适时开口:“老夫人,我二人受仙师差遣,以后负责照料郭家诸位的起居。一来我们不需要进食,二来也不用酬劳,您大可放心使唤。”

大老爷既有暗中示意,二人便专挑关键信息说。

果然,听到这两人干活还不要钱,郭母又惊又奇:“当真是天降神人?”

她松了口气,放下些许戒备,却又连连摆手,“连饭都不吃,听着倒有些吓人。”

其实包括郭威在内,三人从未在人前展露过神通,即便口称与仙师有关,也没让郭母太过在意。

倒是郭容,一想到哥哥的话,顿时馋得直流口水,满眼憧憬地问:“哥哥,因为你成了仙师的记名弟子,我们今晚就能吃肉了?以后是不是天天都有好多肉肉吃?”

郭威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是的,以后肥肉多到你会吃腻。”

“呵,不可能!”

郭容第一次质疑哥哥的话,自信满满。

郭母接受了这一切,因为压根儿没把仙师收徒的事看得太重。

在她看来,衣食住行都不及功名重要,不及光宗耀祖要紧——哪怕饿死,也得当个读书人。

“那,科举你还考吗?”郭母问得实在,对老人家而言,仙人太过遥远,还是考举人比较实际。

“当然考。”郭威点头。

这话让旁边的郭容投来惊诧的目光。

郭威转向母亲解释:“娘,我今年打算参加武举,考个武举人回来。您的愿望是盼我当上举人,也没说一定要考文试不是?我当个武举人,总不算辱没门楣吧?”

啊?”郭母与郭容同时愣住。

随即郭母笑得见牙不见眼:“傻孩子,你要是能考上武举人,咱们郭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那可是武举人,能当武官,是大虞的统治者与守护神啊!”

虞朝的政权呈金字塔状,自上而下层层统治,而“统治”二字可拆分为“统”与“治”:武官掌“统”,文官掌“治”。

虞皇虽是最高统治者,却非唯一,往下一众武官构成了统治阶级,文官则像大管家般治理国家。

前者是主,后者是仆,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郭母一脸敬畏,说道:“武官老爷们,那是多么遥不可及,多么尊贵的极少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