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狼圣临门（1/2）

东南之地，问天帝国，轮回宗总部。

悬于主峰之巅的太上长老殿深处，一间以万年温玉铺就、刻满了聚灵与宁神符文的静室之中。玄玑道人一身玄色道袍，闭目盘坐于蒲团之上，周身气息沉凝如渊海，与周遭天地灵气形成一种和谐的律动，一呼一吸间，隐有微光在鼻端吞吐，仿佛蕴含着大道真意。

十年的隐忍与调养，加上轮回宗倾力搜集的珍稀资源辅助，玄玑体内那曾经如同附骨之疽的翠绿藤蔓残留之力，已被他凭借合体期中期的深厚根基与对法则的深刻理解，消磨炼化了近八成。虽未完全复原至巅峰状态，但其法力之雄浑、神识之凝练，比之刚从皇室脱困时已不可同日而语，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震慑人心的威严。

就在他心神沉浸于对天地法则的细微感悟，推演着某门古老道术的关窍之时，一道极其凝练、带着熟悉轮回气息波动的神识传音，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精准地穿透了静室的层层禁制，直接在他的识海深处响起：

“师尊，弟子李烬。我等已于云罗山脉妖族祖地，收服魂、牛、猴、雷四族，并得狐族银月大圣诚心归附。如今，仅余狼族噬月一部，冥顽不灵，负隅顽抗。此獠实力强劲，为免夜长梦多，徒儿恳请师尊劳驾，亲临云罗山脉狐族天香谷，助我等一臂之力，彻底了结这最后的麻烦。”

传音的内容言简意赅，却信息量巨大。饶是玄玑心境早已修炼得古井不波，此刻也不由得微微一震。

收服四族？连狐族那位以智慧深不可测着称的银月狐圣也……诚心归附了？

这才过去多久？自李烬率精锐前往云罗山脉，至今不过数日！如此雷霆手段，如此骇人战果，即便是玄玑这等活了上千年的老牌强者，也感到一丝难以置信。尤其是狐族的归顺，他深知其中难度，绝非单纯武力可以慑服。

但传音中那清晰的轮回印记波动做不得假，正是李烬独有的气息。而且，烬儿行事虽愈发果决冷酷，却从不虚言。

玄玑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欣慰，有感慨，更有一丝对即将面对那位“噬月狼圣”的凝重。他并未多做犹豫，只是简单地以神识回了一个字：

“可。”

音落，他周身空间便开始泛起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合体期修士对空间之力的掌控已臻化境，远距离精准瞬移虽消耗巨大且需坐标清晰，但对于此刻的玄玑而言，前往弟子提供的、有着明确空间印记的天香谷，并非难事。

下一瞬，他的身形如同水中的倒影，开始从静坐的蒲团上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彻底消散于温玉静室之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平复的、极其轻微的空间波动。

……

云罗山脉深处，天香谷，揽月殿。

经过一日夜的紧急布置与气氛渲染，此刻的揽月殿比昨日乔雨薇到访时更加庄严肃穆。殿内长明灯悉数点亮，将每一个角落照得亮如白昼。两侧侍立的狐族妖皇们气息收敛，垂首恭立，姿态比往日更加恭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灵香，那是用多种珍稀花果与月华精髓调配而成，有宁神定气、彰显底蕴之效。

大殿之内，济济一堂。轮回宗此番前来的核心高层几乎尽数在场：副宗主玄云抚须而立，神色沉稳；执法堂主萧辰抱剑立于一侧，眼神锐利如鹰隼；锋矢堂主石猛与金石堂主阿土并肩站着，一个气血雄浑如烘炉，一个气息敦厚如山岳；天眼堂主柳清影站在稍后位置，目光灵动地观察着殿内众人。乔雨薇今日换了一身更为庄重的月白色宫装，绝美的容颜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静静地站在李烬宝座侧后方，如同一株清冷的玉兰。

而在他们对面，或站或坐的，则是新近归附的几位妖族族长及核心人物，个个气息强悍，妖气虽尽力收敛，但仍隐隐散发着不容小觑的威压。

魂族族长魂猎，神色恭敬，身旁站着侍女魂蝶，两人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魂力波动。

蛮牛族族长牛莽，巨大的身躯即便刻意缩小了些，依旧如同铁塔，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金属光泽，他咧着嘴，好奇地打量着殿内华美的装饰，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又透着一种朴实的强悍。

灵猴族族长孙从风，换下了一身随意的麻布衣衫，穿着一袭淡青色的合身道袍，少了些慵懒，多了几分精明与沉稳，手中依旧习惯性地摩挲着一个酒葫芦，眼神灵动。

雷兽族族长雷渊，与弟弟雷亟并肩而立，两人皆是身材精悍，发丝间偶尔有细碎的电光闪过，气息凌厉。

这些平日里在各自族中说一不二、跺跺脚能让云罗山脉震三震的妖族巨头们，此刻汇聚一堂，虽然神色间仍能看出些许桀骜与彼此间的审视，但望向大殿上首那道玄色身影时，眼神中无不带着清晰的敬畏与服从。短短数日，李烬以无可争议的绝对力量与冷酷手段，已然在他们心中树立起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殿内气氛原本沉凝中带着一丝成功汇合后的隐隐兴奋，众人低声交谈，交换着信息，等待着最后一位重要人物的到来。

就在此时，大殿中央的空地上方，空间毫无征兆地微微扭曲，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透明涟漪。一股浩瀚、精纯、带着道家清正气息却又无比磅礴的威压，如同春风化雨般悄然弥漫开来，并不逼人，却让殿内所有生灵，从妖圣到妖王，从化神到元婴，都本能地感到心神一凛，仿佛面对着一座沉默而伟岸的山岳。

涟漪中心，玄玑道人的身影由虚化实，缓缓显现。他依旧是一身玄色朴素道袍，须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包容万象的古井。现身之后，他并未刻意释放气势，只是自然而然地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了整个大殿的中心，连光线都似乎更青睐于他周身三尺之地。

“师尊！”李烬第一时间从主位上站起，快步走下台阶，来到玄玑面前，恭敬地躬身一礼。即便他如今已是一宗之主，实力深不可测，在玄玑面前，那份师徒礼数依旧周全。

“嗯，烬儿。”玄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李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探究。他能感觉到，这个弟子身上那股轮回之力更加内敛深沉，气息愈发难以测度，但那份师徒间的亲近与尊重并未改变。这让他心中微微一暖。

“师尊一路劳顿。”李烬直起身，侧身示意殿内众人，“此番云罗之行，幸不辱命，收得几位妖族豪杰与部族归附。正好借此时机，为师尊引见。”

玄玑目光平和地看向殿内那些陌生的妖族面孔，微微点头示意。

李烬率先指向魂猎：“魂猎，师尊应该有所耳闻。”

魂猎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对着玄玑躬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魂猎见过玄玑老祖！老祖威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日后在宗内，还望老祖多多提点！”他虽是妖皇巅峰，但面对玄玑这等合体中期的人族大能，又是宗主的师尊，自然知道该如何表现。

玄玑温和一笑，虚扶一下：“魂猎族长不必多礼。既入宗门，便是一家，日后同心协力即可。”

接着是牛莽。李烬介绍道：“这位是蛮牛族族长，牛莽。性情耿直，战力不俗。”

牛莽上前抱拳躬身，声音洪亮：“牛莽拜见玄玑老祖！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我佩服宗主，也服老祖！以后老祖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他这憨直的模样，倒是冲淡了不少殿内严肃的气氛。

玄玑含笑点头：“牛族长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然后是孙从风。李烬道：“灵猴族族长，孙从风。智慧通达，于杂学之道颇有建树。”

孙从风洒脱一笑，上前行礼，姿态潇洒自然：“孙从风见过老祖。早就听闻老祖道法通玄，见识广博，日后若有闲暇，还望老祖不吝赐教，晚辈对丹道阵法也有些许心得，正好可与老祖探讨。”

玄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哦？孙族长还精通此道？甚好，甚好，来日定要交流一番。”

雷渊与雷亟兄弟一同上前。李烬简略介绍后，雷渊抱拳沉声道：“雷兽族雷渊（雷亟），拜见老祖！愿随宗主与老祖，征伐四方！”

玄玑能感受到两人身上精纯而狂暴的雷系妖力，点头赞许：“雷兽一族，天赋异禀，未来可期。”

每一位被介绍到的部族首领，在面对玄玑时，都表现出了应有的、甚至超乎寻常的恭敬与尊重。这不仅源于玄玑合体中期、堪称此间修为第一人的绝对实力，更因为他是宗主李烬的师尊，是轮回宗如今毋庸置疑的定海神针与最高端战力。这份尊重，是实力与地位带来的必然。

然而，当李烬的目光转向一直安静站在宝座旁、笑吟吟看着这一切的银月狐圣，正准备开口介绍时，银月却主动莲步轻移，越众而出，打断了李烬的话头。

她对着李烬温柔一笑，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声音清脆悦耳：“主人，您的师尊驾临，身份尊贵，还是让妾身亲自来介绍自己为好，方显郑重。”

这一声“主人”，声音不大，却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揽月殿每一个角落！

“主……主人？”

“银月大圣称呼宗主……主人？”

“我没听错吧？！”

殿内，除了李烬和刚刚到来的玄玑，玄玑在传音中已知晓“归附”，但亲耳听到如此称呼，眼中仍掠过一丝讶然，其他人——无论是轮回宗的原班高层玄云、萧辰、石猛、阿土、柳清影，还是新归附的魂猎、牛莽、孙从风、雷渊等妖族首领——无不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银月狐圣是谁？是云罗山脉妖族两大主宰之一，是智慧超群、修为已达妖圣巅峰、与噬月狼圣平起平坐数千年的绝世强者！她的地位、她的实力、她的骄傲，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即便是臣服，众人预想中最多也应是“宗主”或“主上”之类的尊称。

可“主人”……这其中的意味完全不同！这不仅仅是上下级的从属，更带着一种近乎仆从、依附的亲密与绝对归属感！一位妖圣巅峰，称呼一位化神期人族修士为主人？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短暂的死寂之后，便是压抑不住的低声哗然与议论纷纷。众人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眼神，目光在李烬平静无波的脸和银月巧笑嫣然的容颜之间来回逡巡，试图找出这惊人一幕背后的原因。

而在这片震惊的浪潮中，有一个人，显得格外沉默，也格外引人注目。

乔雨薇。

她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月白色的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绝美的容颜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若细看，便能发现，她那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血色尽褪，变得一片苍白。垂在身侧的双手，指尖微微蜷缩，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先是猛地看向银月，又迅速移开，最终低垂下去，盯着脚下光洁如镜的地面，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轻轻颤动着。

她什么都没说，可那瞬间惨白的脸色，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那逃避般的眼神，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清晰地出卖了她内心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震惊、茫然、刺痛、失落……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在轮回宗内，副宗主乔雨薇对宗主李烬那份深藏心底却几乎人尽皆知的情意，早已不是秘密。多年来她以副宗主之尊，兢兢业业打理宗门，在李烬失踪的十年里更是苦苦支撑，这份坚守与付出，众人看在眼里，也多少有些心照不宣的默认与期待。可如今，银月狐圣这突如其来、亲昵无比的“主人”称呼，像是一盆冰水，浇在了所有人心头，更狠狠地刺在了乔雨薇的心上。

不知是谁第一个，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脸色苍白的乔雨薇。紧接着，仿佛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人，无论是轮回宗旧部还是新归附的妖族，都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中有同情，有惋惜，有好奇，也有几分看好戏般的微妙。

被这众多意味不明的目光聚焦，乔雨薇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内心的酸楚与尴尬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心跳在加速，垂下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几乎要控制不住。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镇定，不让更多的失态流露出来。

端坐于上首宝座的李烬，将殿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乔雨薇那极力掩饰却依旧流露的异常，尽数看在眼里。他灰白色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悄然荡开，随即化为一声无人听闻的、几不可察的轻叹。

他何尝不知道乔雨薇对自己的情意？这十年，她所做的一切，他并非毫无感知。只是……眼下的局面，危机四伏，强敌环伺，实非纠结儿女情长之时。他身负《轮回魔典》，注定要与天下为敌，前途凶险莫测，又岂能轻易牵绊他人？更何况，在他心底深处，始终还横亘着另一道倩影——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沉睡多年、出身皇室的女子，赵璃凰。他对她的亏欠，至今尚未弥补分毫。

情之一字，于他而言，早已是奢侈，更是负担。他李烬这一生，欠下的情债，似乎已经太多了……多到他不知该如何去还，甚至不敢去想。

就在殿内气氛因为银月一声“主人”和乔雨薇的异样而变得微妙、压抑、甚至有些尴尬之际，银月狐圣却仿佛浑然未觉。她巧笑嫣然，目光扫过众人，尤其是在乔雨薇身上微微一顿，随即转向玄玑，落落大方地盈盈一礼：

“狐族银月，见过玄玑老祖。老祖威仪，令人心折。” 礼数周全，姿态优雅，尽显一族之长、妖圣巅峰的气度。

然后，她才转向众人，声音清越地解释道：“诸位不必惊讶。妾身称呼宗主为主人，并非无故。此事牵扯到我狐族世代传承的一桩古老誓言，以及宗主所修《轮回魔典》功法之间的莫大渊源，个中缘由，颇为复杂，暂且不便细说。”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李烬，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欣赏与笃定：“但请诸位相信，妾身此举，绝非屈从武力，亦非一时冲动。乃是历经思量，认定宗主乃天命所归，枭雄之姿，有吞吐天地之志，囊括四海之心。追随于主人麾下，不仅是我狐族履行古老誓约，更是我银月个人心悦诚服之选择。未来，诸位自会明白。”

这番话，既解释了称呼的特殊性，又巧妙地捧高了李烬，将“主人”之称归结于“古老誓约”和“个人选择”，一定程度上化解了众人纯粹的震惊与猜疑，将焦点重新拉回到李烬的个人魅力与潜力上。

而就在她说话的同时，一道细微到极致、只有乔雨薇能接收到的神识传音，悄然钻入了乔雨薇的耳中：

“乔副宗主，切莫误会，更无须忧心。妾身对主人，虽有‘主人’之称，却无意与你争抢任何位置。在妾身心中，主人便是主人，妾身甘愿为侍女，为臂助。即便将来主人婚娶，有了道侣，妾身也依然是主人的丫鬟、下属，仅此而已。你且放宽心，莫要因妾身之言而自寻烦恼。”

传音末尾，银月甚至还对着微微抬头的乔雨薇，几不可察地、俏皮地眨了眨眼。

乔雨薇先是一怔，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被看穿心思的羞赧，有对方坦荡表态的意外，更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与……淡淡的感激。银月的传音，直白而真诚，既表明了她对李烬“主人”定位的坚持，又清晰地划定了她自己的界限，甚至隐晦地认可了乔雨薇可能存在的“未来道侣”地位。

这突如其来的解释与安抚，如同暖流，瞬间驱散了乔雨薇心中大半的冰寒与刺痛。她那惨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些许红润，虽然依旧带着羞意，但那份失魂落魄的苍白已消失不见。紧攥的双手也微微松开，气息重新变得平稳。

众人只见副宗主脸色竟由白转红，神情也缓和了许多，不由得又是一阵暗暗惊奇，不明白其中关窍，只道是银月的话语起了作用。

李烬将银月的小动作和乔雨薇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对银月处事的老练与细腻又高看了一分。他不再让这微妙的气氛继续发酵，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

“银月大圣所言，诸位可明了？”

“今日，本座再宣布一条宗门决议。”他目光扫视全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即日起，银月大圣，奉为我轮回宗第二位太上长老，地位尊崇，仅在玄玑老祖之下，与本座平齐！宗门一应资源、权限，皆按太上长老最高规格供给。凡我宗门之人，见银月长老如见本座，需持弟子礼，不得有丝毫怠慢！”

“望诸位周知，并一体遵行！”

对于这个决定，殿下众人，无论是轮回宗旧部还是新归附的妖族，在短暂的寂静后，纷纷躬身应诺：

“谨遵宗主之命！”

“拜见银月太上长老！”

声音整齐划一，再无半分异议。一位妖圣巅峰的强者成为宗门太上长老，这是天大的好事，意味着轮回宗的顶级战力瞬间暴涨！足以让任何敌对势力胆寒！至于那声“主人”背后的秘密，既然宗主和银月长老都不愿多说，他们自然识趣地不再深究。

银月对着李烬盈盈一礼，又对玄玑和众人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这个身份。

李烬满意地点点头，正欲趁热打铁，部署针对狼族的最后行动，他神色一肃，声音转冷：

“好了，前事已毕。如今狼族噬月，冥顽不灵，乃是我等一统云罗、稳固后方最后的障碍！迟则生变，本座决议——”

他霍然起身，玄色道袍无风自动，一股冰冷肃杀的决断气息弥漫开来：

“现在，立刻！集结所有可战之力，随本座奔赴狼族领地！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这最后的心腹大患，彻底根除！若有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众人轰然应诺，战意瞬间被点燃。玄玑目光锐利，银月眼中寒光一闪，魂猎、牛莽、孙从风、雷渊等妖族首领更是摩拳擦掌，准备在新主面前再立新功。

然而，就在这战意昂扬、杀气腾腾的气氛达到之际——

“哈哈哈哈哈！！！！”

一声张狂、霸道、充满了无尽嘲讽与暴戾气息的大笑，如同九天怒雷，又似万狼齐嚎，猛地从揽月殿外、从天香谷的入口方向滚滚传来！声浪所过之处，空气震颤，殿内长明灯火苗疯狂摇曳，墙壁上镶嵌的明珠都发出了嗡鸣！

“不必劳烦‘主人’亲自赶赴我狼族领地了！我噬月——”

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冰寒与赤裸裸的杀意：

“自己来了！！！”

“轰——！”

伴随着最后三个字，一股丝毫不逊色于银月、甚至更加暴烈凶悍的恐怖妖圣威压，如同决堤的血色洪流，蛮横地冲垮了天香谷外围的七彩幻雾与防护阵法，肆无忌惮地碾压进来！整个天香谷地动山摇，无数狐族惊呼声响起！

殿内所有人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