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萌芽与谢幕(1/2)

殷承钺胸前的纱布渗着暗红,却浑然不觉般斜倚在戚扶媞营帐的软榻上。

他自从被戚扶媞勒令在营中静养,不得动武,不得劳神后。

便「理所应当」地每日跑来戚扶媞的营帐养伤,美其名曰需要被「监督」。

此时的戚扶媞正埋首案前疾书,大战之后的烂摊子千头万绪,重建秩序、安置流离失所的难民、清点伤亡、分发物资…

桌岸上的文书堆积如山,而她像一枚不知疲倦的陀螺,旋转在每一个需要她的角落。

营帐外是战后重建的喧嚣,夯土声、锯木声、伤兵的呻吟与妇孺领粥的絮语交织成一片,帐内却只有算盘珠子的噼啪脆响。

殷承钺将自己的亲卫顾时阳、顾时雨也全然交予她调遣。

顾时阳迅猛干练,负责调度兵士协助清理废墟,搭建伤兵的临时居所;顾时雨则心思细腻,领着些人手分发粥粮药材,安抚惊惶的流民妇孺。

在戚扶媞一丝不苟、条理清晰的安排下,混乱的场面正一点点被规整起来。

殷承钺姿态慵懒地斜倚着,里衣的带子系得松松垮垮,衣襟刻意地向两边摊开,露出缠绕在前胸的纱布。

他目光灼灼,毫不避讳地落在戚扶媞身上,那眼神,不像养伤,倒像在什么不正经地地方听曲儿。

“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戚扶媞终于从堆积如山的文书中抬起头,目光扫过他刻意袒露的伤处,语气听不出喜怒。

“监军有何指教?”此刻终于得了半分侧目的殷承钺闻言,立刻从榻上弹起,几步便凑到她身侧,笑得谄媚又欠揍:

“可是有能用得上小人的地方?”

戚扶媞看着他这副无赖相,一时语塞,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随手从桌案上抽出一沓厚厚的文书,塞进他手里:“将这些账目给理了!”

“得令~”殷承钺眉开眼笑地接过,像是接了美差。

戚扶媞垂下眼帘,继续看着手中的图纸,语气平淡地补充道:“先前研制解药之时,用了许多名贵药材,耗费不菲,从你的私账上走。”

“行!我府里的库房钥匙一并给你都成!”殷承钺答得干脆,笑容不减反增。

戚扶媞终于搁下笔,将狼毫稳稳地挂在青玉笔架上,抬眸看他:“南璃世子…这么恨嫁?”她刻意放缓了语调,带着点意味深长的探究。

殷承钺非但不退,反而俯身凑得更近,停在离她鼻尖仅半寸的位置:“你娶吗?”

“退开!”戚扶媞唇边笑意未散,甚至身形都未曾晃动一分:

“去将账目算清楚。”

“哦!”殷承钺假意叹了口气,却听话地直起身。

他并未立刻去碰那些账本,而是绕到桌案另一侧,好奇地看向她方才专注描绘的图纸:“在画什么呢?”

“想搭一个村寨…”戚扶媞指尖点着图纸,神色认真起来:“供养伤兵,或退伍后无处可去的老兵,还有…那些剩下的夜莺部众。”

殷承钺眼神微动,收敛了玩笑之色:“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也记我账上!”他再次强调。

戚扶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却没反驳,只是继续阐述她的构想:“可以让官署承包一些木工,或是田地等活计给他们。”

“让南璃的兵士,都能老有所依,幼有所养。”

她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这儿呢,可以办一所民学,男孩儿女孩儿都能去,识字明理。”

她又抽出几张草图:“这是我画的一些水车的图纸,对残疾或年迈的人来说,也能不费力气地使用,灌溉附近的田地。还有这个,木质的轮椅,可以让行动不便的人出去晒晒太阳…”

“哦,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语气也带着一丝郑重:“我想把戚家的祠堂,修在这里。”

“将杜阿婆的骨灰,还有一些无人收敛的兵士,也埋在此处…”

“祠堂匾额刻什么?”殷承钺询问出声。

“归乡祠…”她顿了顿:“埋英雄骨。”

殷承钺侧了侧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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