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与时偕行(1/2)

姚纾娴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是么…那他,也应是咎由自取吧。”

见她这般反应,邹庆后愈发焦急,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豆箕:“娘!现在满城的差役都在明里暗里打听咱们的下落!”

“找我们?”姚纾娴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眼中流露出真切的不解:“我与他早已和离多年,官府找我们作甚?”

邹庆后俯下身,声音压得更低:“他这回怕是犯了泼天的大案,要株连亲族!咱们…咱们怕是也要受他牵连!”

他急切地提议,不如母子二人即刻离开南璃,前往武西另谋生路,总好过在此提心吊胆。

姚纾娴却缓缓摇了摇头。

她站起身,理了理有些陈旧的衣襟,目光沉静而坦然:“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既与他的事无关,何必仓皇逃窜,反倒显得心虚!不如就去官府,将实情原原本本说个清楚。”

邹庆后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次日清晨,母子二人掩上院门,走向那片他们本以为早已远离的、属于邹文玉的纷扰漩涡。

“和离多年?”戚扶媞闻言蹙起眉头:“那当日邹府小厮口中,带着公子去寺庙进香的夫人,又是谁?”

钟府尹忙躬身回禀:“回长昇先生,他二人是在户籍新制推行前签的和离书,故而户部档案中并无记载。”

“据姚氏所言,那年邹文玉被殿下撤职后,性子愈发暴戾,对妻儿亦常有殴打。”

“彼时恰逢新政,准许女子和离后另立女户,姚氏便带着嫁妆与孩子求去,如今在城郊以制豆腐为生。言辞中,对殿下颇为感激。”

松书斋内一时落针可闻。

戚扶媞垂眸深思,既已和离,何必再虚构一位夫人?

这究竟是邹文玉故布疑阵的又一步棋,还是…

怪不得遍寻不到邹夫人,二人若早已和离,那便是姚氏…

殷姒欢见她陷入沉思,便挥袖令钟府尹先退下:

“有劳走这一趟,姚氏那边派人盯着便是,莫要惊扰她母子清静。”

“诺。”钟府尹躬身告退。

“若一时想不明白,便暂且放下。”殷姒欢柔声劝慰:“此案已了,距殿试只剩三月,不必在无关之人身上纠缠心神。”

戚扶媞微微颔首:“我…就是…”

“心有不甘?”殷姒欢挑眉。

戚扶媞轻轻点头,嗓音微沉:“总觉得有只无形巨手在幕后布局,可我连它的气息都捕捉不到。邹文玉身后究竟藏着多少势力?这些年来又布下了多少暗棋…”

殷姒欢听罢含笑招手,示意她坐到身旁:“那就带着这份不甘继续前行,待你有机会触碰到那只手时…”

她信手执起银剪,利落地剪去桌岸上盆栽的枯败残枝。

“挥刀斩断便是。”

随着殿试临近,戚扶媞也确实再无暇他顾,这些内耗的情绪很快消弭在了浩瀚书卷里。

古人备考的苦,同现代高考相比,是截然不同的煎熬。

殿试不设标准答案,考生须在经史子集的丛林中,构建自己的治世方略。

她日日她晨起临帖,苦练科场统一的馆阁体。

因殿试策论需得文不加点,一笔一画,务求工整如雕版印刻般一气呵成,卷面若有丝毫涂改,便会被直接降等。

是以需得私下反复锤炼书写,务求尽善尽美。

午后研读律令典章,将盐铁专卖、漕运税制、边关互市等条款反复钻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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