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剥皮拆骨(1/2)

戚扶媞不再满足于暗处的流言蜚语。

这一次,她重拳出击,直接将证据悍然掷于日光之下。

冬狩前夜,国子监与京都数座顶尖书院门前,陡然涌现万千份墨迹淋漓的揭帖。

迥异于往昔的含沙射影,字字句句皆如利刃,剖开了季氏一族及其核心门生的累累罪证:

某年某月,季氏旁支纨绔,如何假荫补之名鲸吞民田,逼得农户家破人亡;

某地某处,季氏门生鹰犬,如何私设公堂,酷刑拷掠,视人命如草芥;

更有数桩科举舞弊旧案,时间、地点、涉案人等、银钱流水,历历在目,纤毫毕现。

虽非季伯雄亲执刀俎,却皆是他嫡系亲信所为,铁证如山!

这些揭帖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霎时引爆了整个京都!

首当其冲的是太学国子监学生的群情激愤,几近鼎沸。

他们素来对科举公正怀抱最赤诚的信仰,而今目睹堂堂首辅世家竟是如此藏污纳垢、舞弊营私,数年坚守的信念轰然坍塌。

数位素有清誉的寒门学子振臂一呼,大批监生、书生遂汇聚宫门之前,捶胸顿足,怒吼诛除国贼、还科举清明!

更有热血者,将揭帖内容编成檄文,奔走于市井街头宣讲。

“夫科举者,寒门之天梯,社稷之血脉也。今有陇西季氏,蒙圣恩而居台阁,恃门第以窃权柄。指鹿为马,竟使白蜡充明珠;偷天换日,敢教铜臭染桂冠。”

民间的积怨亦被瞬间点燃。

那些曾被季氏及其党羽欺凌压榨、夺产破家、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或其亲友乡邻,骤见铁证如山,积压多年的冤屈与愤懑终得宣泄之门。

他们号啕着涌向京兆府衙,甚至集结于皇城根下,声声泣血,恳请朝廷伸张正义,严惩季氏凶顽!

正当朝野上下因季氏丑闻而地动山摇,季伯雄焦头烂额忙于扑火、并疯狂追索幕后黑手之际,殷承钺却已悄然叩响了庄府的大门。

庄砚修看着不请自来的殷承钺,眼底掠过一丝了然与探究。

季氏大祸怕是与南璃...脱不了干系。

“世子亲临寒舍,莫不是嫌这外面的热闹还不够喜庆?”庄砚修语调平和温雅,亲自执壶,为殷承钺斟上一盏香茗。

殷承钺并未碰那杯茶,而是单刀直入道:“庄驸马,明人不说暗话。”

“季氏这棵大树,如今已是虫蛀中空,风雨飘摇。”

“敢问庄氏可敢做那推墙的第一人,顺带…接手季家倾倒后吐出的这块肥肉?”

“世子言下之意,是要将季氏剥皮拆骨了?”庄砚修拧眉提醒道:“世子年幼,尚不知这世间事最忌过犹不及...凡事当留一线。”

“季氏盘踞朝堂数十年,根深蒂固,其反噬之力恐非你我能尽数预料。”

“季首辅乃朝廷肱骨,纵有些许门人行事不端,亦非季氏本意。”

“我庄氏世代簪缨,清誉为本,岂能做那落井下石、有损清名之事?”

“清流?”殷承钺身体微微前倾,带着迫人的气势:“我们战场上只讲究补刀!”

“这空出的高位,掌控的漕运命脉、盐引专营,乃至军中的些许人脉…庄家当真毫不动心?”

他话锋一转,抛出诱饵:“南璃愿与庄氏结盟。”

“季氏倒台后,其部分利益,尤以南境的商贸脉络为甚,南璃可助庄氏顺势接手。”

“想必驸马深知,南璃的军政底蕴,加之独有的盐铁之利,于大盛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原先以为,庄驸马三番四次找我,是为求合作的?”

庄砚修默然片刻,书房内唯余熏香袅袅。

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酷似自己、气质却冷硬如铁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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