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想要成为神人(2/2)

只有高松灯能够被排除在外。

她并不渴望成为珠手诚或者是丰川祥子一样的强者。

自认为天赋不够的她没有这么大的野心。

她想要的,仅仅是守护好灯,守护好她和灯的乐队。

仅此而已。

仅仅这样她就满足了。

仅仅这样就可以满足了吗?

是的。

椎名立希闭上眼睛,手上的鼓棒也依旧朝着应当响起的音符响起。

鼓棒在空中划出短促的轨迹,敲在踩镲上,发出短促精准的“嚓”声,示意进拍点。

「烦死了…珠手那家伙,凭什么他一来就能让灯跟上节奏?凭什么他的小提琴一响就能盖住所有瑕疵?他到底是怎么记住谱子的?几分钟?几分钟就能即兴出那种引导性的旋律?!」

椎名立希内心的嫉妒和对自己能力极限的焦躁如同蓝银缠绕一般没有办法解开。

「还有祥子…那个混蛋…如果她还在…如果她当初能…」

过去的失败像阴影笼罩,让她对眼前任何一点不完美都变得无法容忍。

音乐再次响起,但失去了珠手诚的引导和野猫的狂放,排练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压抑。

椎名立希的鼓点不再是支撑更像是一道道严厉的鞭策。

她的双臂肌肉紧绷,军鼓的滚奏如同密集的雨点,底鼓的轰鸣像是沉重的闷雷。

反正鼓比较耐造。

“灯!进慢了!听我的鼓棒!”

“气息!沉下去!别飘!你能做到的。”

“集中精神,一鼓作气!”

高松灯被她吼得一颤,抱着麦克风的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努力想看清椎名立希的鼓棒动作。

但对方凌厉的眼神和沉重的鼓点让她更加紧张,声音反而更虚了。

椎名立希现在已经疯了,竟然敢压力灯?

还是说她本身的压力就已经够大了?

人在自己的压力爆表的时候会做出来一些除了数学之外,正常情况之下都做不出来的事情。

「不行…还是不行…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感觉?明明刚才诚酱在的时候…我…我果然还是不行吗?」

灯内心的自卑感再次涌上,几乎要将她淹没。

椎名立希的压力对于灯来说也多少有点压力。

而企鹅现在也并不擅长抗压。

“停——!”

椎名立希的鼓棒狠狠砸在吊镲上,刺耳的金属噪音让所有人心脏都跟着一缩。

“千早!你在梦游吗?!”

“这里是情感爆发点,不是蚊子哼哼!进弦多一点!用点力气会死吗?!”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急切而显得有些尖利。

「守护…我说过要守护她和这个乐队…但这样下去…差距太大了…和珠手比,和过去的祥子比…我算什么?连让大家稳定发挥都做不到…」

椎名立希看着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内心涌起强烈的挫败感和自厌。

但这反而让她外在的表现更加严苛。

仿佛只有通过施加更大的压力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才能对抗内心深处对再次失败的恐惧。

她的鼓点变得更加急促。

像是在追赶着什么看不见的目标?

又像是在宣泄无处可去的压力。

汗水从她的额角滑下,浸湿了鬓角。

“千早!你又在搞什么?!”

椎名立希的怒吼矛头瞬间转向。

“我说了看谱子!看我的手势!刚才那个切分节奏你抢什么?!”

“你的节奏感被pareo吃了吗?!”

“跟着我的底鼓!咚!嗒!咚!嗒!”

“听清楚了吗?!”

“再来!再错一次今天你就给我练到闭馆!”

千早爱音被骂得面红耳赤,手指在弦上慌乱地移动。

少女也是红温了。

刚才在珠手诚引导下建立的一点自信荡然无存。

她努力想跟上椎名立希那如同暴风骤雨般带着明确惩罚意味的鼓点,却感觉越追越远。

这对于她一个刚刚才将c和弦熟练的萌新来说实在是有点难办了。

但是上头的立希也没有一点的柔软。

「可恶…这个双标怪!对灯就只是说集中精神,对我就练到闭馆?!明明刚才诚老师都说有进步了…」

千早爱音内心委屈又愤怒,但更多的是被高压催生出的慌乱。

以及打算想要把手上的吉他掏出来直接和立希的鬼人乱舞对拼登龙。

「她的鼓点…好重…好快…感觉要把人压垮了…」

长崎素世默默地拨动着贝斯弦,努力稳住低音线条。

她看着椎名立希近乎自虐般的敲击和毫不留情的斥责,眉头微蹙。

这气氛和之前苦来兮苦的时候不对啊。

她能感受到椎名立希那紧绷到极限的弦,那不仅仅是要求严格,更像是在绝望地对抗着什么——

对抗珠手诚展现出的、令人绝望的天赋差距?

对抗丰川祥子背叛留下的阴影?还是对抗自身能力无法匹配守护灯和乐队这份重担的无力感?

「立希酱…太勉强自己了…也勉强大家了…」

素世内心叹息。

「这样下去,真的能守护住吗?还是说…只会把大家都逼得更远?」

「果然,乐队里面还是不能缺少键盘手啊......」

排练室只剩下椎名立希沉重而充满压迫感的鼓点,以及她不时爆发的带着金属般冷硬质感的指令声。

空气仿佛凝固了,每一次鼓棒的落下都像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椎名立希咬紧牙关,汗水流进眼睛带来刺痛,但她毫不在意,只是更加用力地挥动鼓棒。

仿佛要将所有的压力嫉妒不甘和恐惧,都狠狠砸进那面鼓皮里。

「不够…远远不够…必须更强…更快…更精准…必须…必须追上…必须…守住…」

她内心的呐喊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鼓声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牢牢绑在这条名为乐队的不知通往何方的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