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巨大的危险（2/2）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

他必须保持冷静，一步步地，将张德海的余党，彻底清除。

而那份关于江湖势力的账册，也将成为他，扳倒那些隐藏在幕后黑手的，又一把利剑！

他拿起手中的玄冰玉，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知道，这场清洗，才刚刚开始。

而他，白宇，将是这场清洗的执刀者！

沈炼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外，夜风便裹挟着几分凉意，吹得书房内的烛火一阵摇曳。

白宇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拉长，扭曲，如同他此刻心中翻涌的思绪。

他没有立刻去碰那份即将送来的账册。他知道，那里面藏着的，是比朝堂倾轧更加血腥、更加肮脏的秘密。

他将那块玄冰玉托在掌心，玉石的寒气顺着掌纹丝丝缕缕地渗入，让他因怒火而有些发烫的头脑，重新恢复了冰雪般的冷静。

这块玉，只是一个开始。搜寻材料的道路，注定布满荆棘与尸骨。而张德海与江湖势力的勾结，则是这条路上，最先需要斩除的毒蛇。

不多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这一次，进来的不止是沈炼，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的汉子。

这汉子脸上有一道从眉角斜劈至嘴角的刀疤，让他本就凶悍的面容更添了几分煞气。他叫陆剑，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镇抚使，专司诏狱，手段酷烈，是所有犯官的噩梦。

“大人。”陆剑瓮声瓮气地行礼，声音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沈炼则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账册，双手呈上。“大人，账册在此。属下已命人核对过，上面的笔迹，确系户部主事李默亲笔。”

白宇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他解开油布，一本看似寻常的青皮账册露了出来。他翻开第一页，眉头便立刻皱了起来。

账册上记录的并非银钱往来，而是一首首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歪诗，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地名。什么“春风渡口十里亭，野渡无人舟自横”，又什么“三钱当归，五分陈皮，一两血竭”。寻常人看了，只会觉得是某个账房先生闲极无聊的涂鸦。

“这是……”沈炼也凑过来看了一眼，满脸困惑。

陆剑更是挠了挠头，刀疤脸皱成一团：“大人，这李默是个读书人，死到临头了还拽文？要不把他的手指头一根根剁下来，看他说不说？”

白宇摆了摆手，示意陆剑稍安勿躁。他的手指在那些歪诗和药材名上缓缓划过，大脑飞速运转。锦衣卫的训练，不仅包括武艺和刑讯，更包含了破解密文暗语的法门。这些看似无稽的文字，必然隐藏着某种规律。

“春风渡口……野渡无人……”白宇低声念着，目光在地图上移动，“京城左近，叫渡口的，有卢沟渡，有通云渡……但诗里说十里亭，这便是一个明确的指向。”他取过朱笔，在京城以东十里外的一处地名上，画了一个圈。

“药材名，三钱，五分，一两……这是数量。当归，陈皮，血竭……这又是什么？”白宇的目光锐利如鹰，反复审视着这几个字。

沈炼在一旁思索道：“大人，会不会是某种交易的暗号？比如用药材名，代指不同的货物？”

“有这个可能。”白宇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但血竭，这个词太扎眼了。贩夫走卒，谁会用这么生僻的药材做暗号？”他沉吟片刻，脑中灵光一闪，“血竭，色赤红，质坚硬。军火！他们用血竭，代指刀剑、甲胄这类军火！”

陆剑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那当归和陈皮呢？是不是指的私盐？”

“八九不离十。”白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当归，寻常之物，量大。陈皮，存放越久越好。这很可能对应着不同等级、不同价格的私盐。而前面的‘三钱’‘五分’，便是交易的数量和价格。”

他将账册一页页翻过，越看，心中的寒意便越重。这本账册，详细记录了数年间，张德海通过李默这条线，与一个名为“怒涛堂”的江湖势力，进行私盐和军火交易的所有细节。交易地点遍布京畿、山东、沿海一带，数额之大，触目惊心。

“怒涛堂……”沈炼念着这个名字，脸色凝重，“大人，此堂口是近年来在漕运上迅速崛起的江湖势力，行事霸道，手段狠辣。传闻其堂主‘翻江龙’仇万山，武功高强，手下聚集了不少亡命之徒。他们控制了数条运河的私盐水道，没想到，背后竟是张德海在撑腰。”

白宇冷哼一声：“蛇鼠一窝罢了。朝堂上的蛀虫，需要江湖里的疯狗来替他们咬人、敛财。这张德海，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