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破晓前刻（1/2）

金属共振爆炸的余波在狭窄的地下走廊内久久回荡，烟尘弥漫，刺鼻的臭氧和金属灼烧气味混合着血腥，构成一幅末日般的景象。刑天庞大的残骸如同被无形巨兽啃噬过的骨架，兀自冒着青烟，一些细小的电火花仍在噼啪作响。

那扇守护了生命最后防线的手术室防弹门，此刻已是千疮百孔，门锁区域彻底扭曲变形，仅靠着扭曲的金属合页勉强挂在门框上，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红蝎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面具上那道深刻的划痕触目惊心，右臂嵌入的金属碎片让她持枪的动作变得僵硬而痛苦。她急促地喘息着，灰色眼眸透过逐渐沉降的烟尘，死死锁定着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判官那惊世一枪带来的震撼尚未平复，神秘人引爆刑天残骸的无差别攻击更是让她心头蒙上一层浓重的阴影。局势已经完全失控，生擒夜莺的计划在接连的意外下变得希望渺茫。但她不甘心！夜莺身上展现出的潜能，是她摆脱过去、掌控未来的唯一钥匙！

通道口，那两个神秘人依旧沉默如雕塑，全封闭的头盔掩盖了一切情绪。他们手中的声波武器能量辉光已然熄灭，似乎刚才引发共振爆炸只是一次性的干扰，或者说……一次测试？他们站在那里，不再有进一步动作，仿佛在观察，在等待，又像是在为什么人拖延着时间。

手术室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判官强忍着左肩撕裂般的剧痛和过度透支带来的眩晕，用身体死死顶住那扇濒临破碎的门。他能感觉到门板的松动和金属疲劳带来的细微震颤。他知道，这扇门撑不过下一次冲击了。

“鬼手！还有多久？！”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一分钟！支援已经到达医院地面！正在清理最后障碍，预计一分钟后抵达你们所在楼层！”鬼手的声音带着绝处逢生的激动，但也充满了最后关头的焦急。

一分钟！六十秒！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秦医生和护士们紧紧围在夜莺的病床前，看着监测仪上那突然从狂乱峰值归于一种近乎死寂的、直线般的平静的脑波图谱，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种平静，并非正常的睡眠或麻醉状态，更像是一种……暴风雨中心那令人不安的绝对静止。

“生命体征稳定，但脑波活动……太异常了。”秦医生喃喃道，行医数十载，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脑部活动模式。

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夜莺，她那浓密睫毛覆盖下的眼睑，颤动得越来越明显。她的手指不再是无意识的蜷缩，而是开始轻微地、有节奏地敲击着床单，仿佛在遵循着某种无声的律动。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她的意识深处，那片因手术和外界刺激而翻腾不休的混沌之海，正在缓缓沉淀。无数破碎的记忆碎片、模糊的感觉、以及一种源自基因底层的、庞大而陌生的信息流，正在以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方式，重新组合、链接。那颗被切除的脑瘤，仿佛真的是一把一直禁锢着她本质的“锁”，而此刻，锁已开启，门后的风景，正一点点展露其冰山一角。

走廊外，红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右臂的剧痛和心中的挫败感。一分钟，她还有最后的机会！判官状态极差，门已半毁，那两个神秘人似乎暂时没有干预的意图……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左手从腿侧拔出了一把备用的、更加小巧灵活的战术匕首。她放弃了使用噪音较大的微冲，准备进行最后的、无声的突袭！她要利用速度和对时机的把握，在判官和支援部队反应过来之前，突破这最后的障碍！

然而，就在她身体微躬，肌肉再次绷紧，即将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出的前一刻——

“唔……”

一声极其微弱、却清晰可闻的呻吟，如同投入寂静湖面的石子，透过门板的缝隙，传了出来！

是夜莺的声音！她醒了？！或者说，她的意识，正在恢复！

这声呻吟很轻，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劈在了走廊内外所有人的心头！

红蝎前冲的动作硬生生刹住，面具下的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莫名的惊悸？夜莺醒来的时间点，太关键了！一个刚刚觉醒未知能力的存在，其不确定性远超任何一个持枪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