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血色黎明（1/2）

布拉格城堡区的硝烟尚未散尽，伏尔塔瓦河面倒映着圣维特大教堂残缺的尖顶，如同折断的利剑指向铅灰色的苍穹。一辆经过重度改装、车窗覆盖着防爆格栅的黑色医疗装甲车，如同受伤的钢铁巨兽，碾过老城区破碎的鹅卵石路，朝着城外疾驰。引擎盖下传来不祥的金属摩擦声，车身遍布弹痕和爆炸冲击留下的凹痕，每一次颠簸都让车内弥漫的血腥味更加浓烈。

车厢后部，临时改装的医疗单元灯光惨白。夜莺躺在恒温生命维持担架上，身体被各种管线缠绕。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每一次艰难的吸气都伴随着肺叶深处拉风箱般的嘶鸣。最骇人的是，她嘴角不断溢出的暗红色血沫中，夹杂着细小的、如同冰晶般的颗粒物，在恒温舱的灯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微光——深海病毒，在布拉格的连番重创和极寒环境的催化下，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侵蚀她的生命核心，试图将她从内部彻底冻结。鹰眼半跪在一旁，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手指飞快地在便携式生物监测仪上操作，屏幕上代表着生命体征的曲线如同悬崖边颤抖的细线，每一次微弱的波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体温持续下降…32.5°c…核心代谢率逼近临界点…s1血清中和效力正在被病毒突变体快速抵消…”鹰眼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必须立刻进行深度冷冻休眠！否则…她撑不到下一个小时！” 他猛地抬头看向判官，眼神里是医者面对绝境的不甘和焦急。

“去苏黎世！‘冰点’安全屋有医疗舱！” 驾驶座上，铁壁嘶哑的声音传来。他粗壮的手臂上缠着新的渗血绷带，眼神却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死死盯着后视镜中几辆如同跗骨之蛆般紧追不舍的黑色suv——塞壬和暗网的残余力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绝不甘心让猎物逃脱。

“坐稳了！”铁壁的低吼如同闷雷！他庞大的身躯挤在副驾驶位，受伤的右臂被固定带死死勒住，左臂却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猛地将装甲车侧面一个隐藏的液压撞角装置启动！

嗡！嗡！

两根粗壮的、顶端尖锐如攻城槌的合金撞角瞬间从装甲车两侧弹出！

“妈的！甩不掉！前面路口有拦截！” 铁壁怒吼！前方狭窄的路口，一辆重型渣土车如同移动的路障，轰鸣着横冲出来，试图将医疗车彻底堵死！渣土车驾驶室里，三头犬黑帮分子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

“撞过去！”铁壁眼中凶光暴射！他猛地一脚将油门彻底踩死！装甲车引擎发出濒临极限的咆哮，如同一头发狂的犀牛，迎着渣土车狠狠撞去！

“轰！！！”

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撕裂了黎明的寂静！液压撞角如同热刀切黄油，狠狠凿进了渣土车相对脆弱的驾驶室下方车体！巨大的冲击力让渣土车瞬间失控，车头猛地向上掀起！驾驶室里的黑帮分子发出惊恐的惨叫！

装甲车借着撞击的冲势，硬生生将沉重的渣土车顶得侧移开一个狭窄的通道！车身剧烈摇晃，医疗舱内警报声凄厉响起！

“左侧屋顶！rpg！”鹰眼的声音如同尖刀，瞬间刺破混乱！他的动态视力在剧烈的颠簸中依旧精准地捕捉到了左侧建筑屋顶一闪而过的火光和尾迹！时间仿佛被拉长，火箭弹飞行的轨迹、速度、预计落点，如同清晰的线条在他脑中瞬间勾勒！

“铁壁！11点钟方向！穿甲燃烧弹！打提前量！风速修正左三！”鹰眼语速快如爆豆！

铁壁甚至没有思考！纯粹的战斗本能让他瞬间调转架设在车顶射击孔的重机枪枪口！枪管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穿甲燃烧弹如同长了眼睛，划出一道灼热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在火箭弹刚刚飞出屋顶、尚未完全加速的瞬间，狠狠撞在了它的弹体中部！

轰隆！！！

半空中爆开一团巨大的火球！灼热的气浪和破片如同暴雨般砸在装甲车顶部，发出密集的噼啪声！拦截的火箭弹被凌空打爆！

“漂亮！”铁壁吼了一声，猛打方向盘，装甲车险之又险地擦着侧翻的渣土车残骸冲过路口！后方紧追的suv被爆炸的火光和坠落的渣土车残骸暂时阻挡！

短暂的喘息！装甲车冲上了通往城外的高速公路。但危机远未解除。

“判官！信号追踪显示，‘银狐’的移动轨迹正在远离布拉格！方向…阿尔卑斯山！” 魅影虚弱却冰冷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她靠在医疗舱角落，脸色苍白如纸，胸口的绷带再次被鲜血浸透，但眼神却锐利如刀，手中紧握的追踪器屏幕显示着一个快速移动的光点。“他腿上中弹，移动速度受限，但支援力量很强…至少三支不明身份的武装小队在向他的汇合点靠拢！”

“是‘园丁’的人。”判官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他坐在夜莺担架旁，手中紧握着卫星电话。屏幕上，一份标注着“绝密·天网”的文件刚刚传输完毕，里面包含了从“银行家”口中撬出的赵振邦（穿山甲）罪证、指向“冰爵”的生物密钥、以及“清除者计划”的部分信息，还有“银行家”供出的另一个启动者代号——“园丁”。

他迅速输入了一串极其复杂的加密指令，接通了一个位于大洋彼岸、信号路径经过七次跳转的保密线路。

“证据链闭环。目标确认：赵振邦，代号‘穿山甲’，军区后勤部副部长。罪证：叛国、谋杀、策划‘清除者计划’。关联：暗网‘冰爵’，代号‘园丁’。”判官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报告，“请求：立即对赵振邦及其核心党羽实施‘静默监视’，冻结其国内外所有已知及关联账户。行动代号：‘天网’。”

线路另一端沉默了几秒，一个同样冰冷、带着绝对权威的声音传来：“‘天网’指令确认。目标已锁定。账户冻结程序启动。你们做得很好。下一步？”

“追查‘冰爵’和‘园丁’。终结‘清除者计划’。”判官的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逐渐被阿尔卑斯山巨大阴影笼罩的地平线，“伤员需要紧急医疗。目标地点：苏黎世‘冰点’。”

“批准。支援已部署。保持通讯静默。祝…狩猎顺利。”线路切断。

几乎在通话结束的同时，装甲车后方再次传来引擎的咆哮！两辆经过重度改装、车窗焊接着钢板的越野车如同疯狗般追了上来！车顶天窗打开，重机枪的枪管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