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管风琴挽歌（1/2）

圣维特大教堂主祭坛上方的巨大彩绘玻璃窗，在管风琴低沉的嗡鸣中微微震颤。斑斓的色彩被昏暗的光线扭曲，受难圣徒脚下那只隐晦的九尾狐标记，仿佛活了过来，在幽暗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这声如同巨兽叹息般的琴音，是塞壬吹响的最终号角。

“砰——！”

几乎在琴音落下的同一毫秒，南钟楼上爆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铁壁手中的重型反器材狙击步枪，喷吐出致命的火舌！特制的穿甲燃烧弹旋转着撕裂冰冷的空气，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教堂正门上方、第三尊滴水兽下方的石雕！

轰隆！

坚硬的古老石材如同劣质的石膏般炸裂开来！火光与碎石四溅！一个藏匿其中、全身覆盖着光学迷彩的塞壬狙击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狂暴的冲击力撕成了碎片！燃烧的残骸混合着砖石碎块，如同地狱的烟火，从高处轰然坠落！

“敌袭！最高警戒！” 塞壬内部通讯频道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和命令声淹没！

“咚！咚！咚！”

教堂南侧回廊方向，鹰眼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发出三声短促有力的闷响！特制的高爆音爆弹如同精准制导的愤怒火鸟，拖着微弱的尾迹，狠狠砸在鹰眼之前标记的第三根廊柱阴影处和玫瑰窗左侧的小尖塔根部！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叠加着足以撕裂耳膜的次声波冲击！回廊坚固的石柱被炸得石屑纷飞，剧烈的震动让整段回廊都摇晃起来！藏匿在阴影中的两名塞壬特工被冲击波狠狠掀飞，撞在厚重的石墙上，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玫瑰窗左侧的小尖塔更是被拦腰炸断半截，伪装成石雕的强力电子干扰器暴露出来，冒着黑烟彻底瘫痪！笼罩主祭坛区域的强大电子迷雾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缺口！

“a组！冲！”判官冰冷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刀，在通讯频道（依靠鹰眼布置的物理线路短时恢复）里斩下！

“掩护！”铁壁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喷吐着复仇的火焰，精准的点射压制着圣器室内试图反击的塞壬特工！一名刚从侧面书柜后探出身子的特工，头盔连同半个脑袋瞬间被点五零口径的子弹掀飞！

圣器室内瞬间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枪声、爆炸声、怒吼声、垂死的惨叫声混合在一起，在古老神圣的空间里疯狂回荡！烛光在冲击波中剧烈摇曳，将搏杀的人影投射在描绘末日审判的挂毯上，如同地狱降临的预演！

“银狐”站在圣器室最深处，背对着混乱的战场，似乎对身后的杀戮充耳不闻。他面前，覆盖着天鹅绒的伪装物已被掀开，露出一台造型奇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终端设备。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如幻影地操作着，屏幕上瀑布般刷过无数复杂的加密指令和天文数字般的资金流符号。那枚九尾狐胸针在幽蓝光芒映照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

“启动最终协议。‘冰爵’通道开启。所有冗余资产…标记清除。”他低语着，如同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嘴角带着一丝掌控一切的冰冷弧度。屏幕上，一个巨大的、如同冰山城堡般的立体徽标缓缓浮现——“冰爵”堡垒。暗网深不可测的金融核心，开始贪婪地吞噬着布拉格行动的所有“成果”和“痕迹”。

就在这时！

“判官！夜莺不行了！血清…血清压制不住了！” 通讯频道里猛地炸响雪狼带着哭腔的、绝望到极致的嘶吼！他守在圣器室门口，用盾牌死死挡住一波又一波的反扑，眼角余光却死死盯着被他安置在门外回廊角落的夜莺！

夜莺蜷缩在冰冷的石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大股大股暗红发黑、甚至带着冰晶般细小颗粒的血沫喷涌而出！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败！第五卷感染的病毒，在连番恶战、重伤和极寒环境的催化下，如同挣脱牢笼的恶魔，在她体内疯狂肆虐！鹰眼的血清似乎正在失去最后的效力！她的生命体征如同风中残烛，急速衰减！

“夜莺！坚持住！”鹰眼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他正从侧翼回廊向主祭坛猛冲，试图突破塞壬的火力封锁支援雪狼，但夜莺垂死的景象如同冰锥刺入他的心脏！他研制的血清，难道终究无法对抗这恶魔般的病毒？！

“咳咳…管…管风琴…”夜莺在剧烈的抽搐中，灰败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她那因高烧和病毒侵蚀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主祭坛上方那巨大的管风琴音管阵列！那声低沉的、宣告最终协议启动的嗡鸣，似乎在她濒临崩溃的意识里触动了某种弦！

“是…密码…声波…密钥…”她猛地咳出一大口混合着冰晶的黑血，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挤出几个字，手指神经质地指向管风琴的方向，“‘冰爵’…通道密钥…藏在…音波里…截…截…”

话音未落，她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瞬间放大，随即失去了所有光彩，软软地瘫倒在雪狼的臂弯里。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那微弱的生命之火尚未完全熄灭。

“夜莺——！！！”铁壁发出野兽般的悲鸣，巨大的身躯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锁定圣器室内那个优雅而冷酷的背影，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火焰喷涌而出！

“银狐！”

与此同时，圣器室另一侧被炸开的侧窗阴影里，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滑入！是魅影！她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右胸的绷带被鲜血浸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烈的疼痛。显然，鹰眼的血清暂时保住了她的命，但伤势依旧致命。她如同燃烧最后的生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几名正在外围火力压制铁壁的塞壬“清道夫”特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