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通风道猎影与驶向风暴（1/2）

绝对的黑暗与震耳欲聋的混乱被厚重的合金闸门隔绝在身后。通风管道内，只有管道壁传导过来的、沉闷而遥远的喧嚣，如同深渊巨兽在低吼。空气污浊，混合着铁锈、灰尘、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机油与消毒水的残留气味。狭窄的空间仅容一人匍匐前行，冰冷的金属网格板透过作战服传来刺骨的寒意，每一次移动都带起细微却清晰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管道内被无限放大。

判官如同一条在钢铁肠道中无声穿行的毒蛇。他的夜视仪投射出幽绿的视野，管道内壁的铆钉、焊接缝、凝结的水珠都清晰可见。前方，那个穿着黑色紧身战术服的身影——体型明显比成年男性瘦小，动作带着一种与这杀戮之地格格不入的灵巧和…生涩——正不顾一切地向前攀爬，速度极快，显然对管道路线极为熟悉。他（或她？）左手紧握着那管在夜视仪下泛着诡异暗红色的“血珊瑚-7”样本，右手似乎在管道壁上摸索着什么。

“停下。”判官的声音在封闭管道内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死神的宣告。他没有拔刀，只是骤然加速！指尖在管道网格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滋啦”声，身体瞬间拉近与目标的距离！

前方身影猛地一颤，似乎被这近在咫尺的死亡气息吓到。他（她）没有回头，右手却猛地向后一挥！

嗡——！

一道刺目的强光伴随着高频的尖啸声骤然爆发！是战术致盲爆震弹！在这狭窄密闭的管道内，效果被提升到了极致！

强光瞬间吞噬了夜视仪的视野，高频噪音如同无数钢针狠狠扎进耳蜗！判官闷哼一声，瞬间闭眼，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眩晕和不适感，身体本能地向管道壁贴紧！几乎就在同时，嗤嗤几声轻响，几道细小的寒光擦着他的战术头盔和肩甲射过，钉在身后的管道壁上——是麻醉针！对方在强光掩护下发动了攻击！

好精密的装备！好狡猾的反应！绝不是普通守卫或技术员！

强光余晖未散，高频噪音仍在耳内嗡鸣。判官没有丝毫停顿，仅凭对方刚才动作带起的气流和声音定位，身体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前扑出！右手的陶瓷义指并拢如刀，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直刺目标后心！这一击毫无保留，力求瞬间毙敌夺回样本！

然而，预想中利刃入肉的触感并未传来！

嗤啦！

判官只觉指尖刺破了坚韧的织物，随即撞上了某种极其坚硬光滑的材质！同时，一股强大的电流瞬间从接触点爆发，顺着肢体狂暴地涌入他的身体！

“呃！”判官身体剧震，强大的电流让他全身肌肉瞬间麻痹僵硬！但电流通过接触点传导至身体，依旧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对方战术服下竟然内置了高强度的防刺装甲和电击陷阱！

趁着判官这瞬间的麻痹，那瘦小的身影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欲，猛地向前一窜！同时，他（她）的左手似乎按动了什么装置，前方管道壁一块伪装得极好的格栅“咔哒”一声向内弹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检修口！外面是另一个黑暗舱室的景象！

目标毫不犹豫地扑向检修口！

判官眼中寒芒爆射！麻痹感被狂暴的杀意强行驱散！他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抓向人，而是抓向目标紧握样本的左手手腕！动作快如鬼魅！

指尖触碰到了冰冷的战术手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强烈的电磁脉冲（emp）毫无征兆地从目标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装置爆发出来！判官左臂战术服下的微型通讯器和定位模块瞬间火花一闪，彻底失灵！更糟糕的是，这股脉冲似乎干扰了他肢体肘部本就因高温而状态不佳的精密伺服机构！

嗡——！

判官只觉得左臂瞬间失去控制，僵直在半空！那致命的零点几秒延迟再次出现！

噗！

目标的手腕如同滑溜的泥鳅，猛地从判官僵直的指尖挣脱！整个身体如同受惊的狸猫，瞬间缩进了那个打开的检修口！

判官紧随其后扑到检修口前，只看到那黑色身影在下方舱室幽暗的应急灯光下一闪，迅速没入一堆高大的集装箱阴影之中，消失不见。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淡淡的、如同臭氧和烧焦电路板混合的奇特气味，以及…一张被遗落在检修口边缘的、对折起来的硬质卡片。

判官没有立刻追击。他捡起那张卡片。卡片是纯黑色的，正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用银白色线条勾勒出的、歪着头、带着戏谑笑容的卡通猫头鹰头像。猫头鹰的一只眼睛还俏皮地眨了眨。翻到背面，一行同样用银白色墨水打印出来的、字体略显稚嫩却带着某种玩世不恭意味的小字：

“样本暂存，利息后算。ps：你们动静真大！——猫头鹰借个火。”

猫头鹰！那个瘫痪守卫通讯、在监控中一闪而过的图案！那个在混乱中精准出手、目标同样是“血珊瑚-7”的神秘存在！他（她）不仅技术高超，装备精良，而且…似乎对判官的行动方式有所了解？那句“借个火”，更是充满了挑衅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感。

判官捏着卡片的手指微微用力。样本被夺，线索暂时中断。这个神秘的“猫头鹰”，是敌是友？目的何在？他眼中冰寒一片，将卡片收入战术腰带。无论如何，此人已成为必须关注的目标。

“判官！你那边怎么样？样本？”夜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在还能工作的骨传导耳机中响起。背景是震天的怒吼、哭喊和零星的枪声。

“目标逃脱。样本…被第三方‘猫头鹰’截走。”判官的声音冷清，迅速将注意力拉回当前地狱，“铁壁情况？”

“闸门开了条缝！囚徒在往外冲！但守卫在e区通道组织反击！火力很猛！铁壁在堵门！我压制火力点，但人群太乱！”夜莺语速极快，伴随着她狙击枪沉闷的点射声。每一次枪响，都意味着e区通道某个试图向拥挤在闸门缝隙处人群扫射的守卫被精准爆头。

“守住出口！引导平民进入下层通道！向船艉方向撤离！我马上到！”判官命令道，最后看了一眼“猫头鹰”消失的集装箱方向，果断转身，沿着原路快速返回。样本线索暂时丢失，但眼前数百条生命危在旦夕！e区焚化炉的倒计时，并未停止！

赌场与e区通道的闸门缝隙处，已成血肉磨盘。

铁壁如同神话中擎天的巨人，双脚深陷在金属地板微微的凹陷里，全身虬结的肌肉贲张到了极限，如同烧红的烙铁！他双臂死死托举着那沉重无比的合金闸门底部，手臂和额头上青筋暴凸，汗水混合着不知是谁的鲜血小溪般流淌。那道被他用蛮力撕开的缝隙，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此刻却成了数百绝望囚徒唯一的生路！

“快！快走！别挤！往船艉跑！”铁壁的吼声如同受伤的暴熊，嘶哑而狂暴，在枪声和哭喊中艰难地传递着命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闸门那恐怖的重量正一点点榨干他所有的力量。

闸门内侧（赌场侧），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向那道狭窄的光明。男人、女人、更多的是惊恐哭喊的孩子，在浓烟和黑暗中互相推搡、践踏。哭喊声、惨叫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闸门外侧（e区通道），红色的应急灯光将一切染上血色。通道笔直而相对宽阔，但尽头已被闻讯赶来的重装守卫用沙袋和杂物搭建起临时掩体，数支自动步枪正疯狂地向着闸门缝隙处泼洒子弹！企图封锁这条生路，将逃亡者和堵门的铁壁一起撕碎！

噗！噗！噗！

子弹打在厚重的闸门上，溅起密集的火星，发出沉闷可怕的撞击声！流弹呼啸着钻入拥挤的人群，带起一蓬蓬血雾和更加凄厉的惨叫！铁壁庞大的身躯成了最显眼的靶子，几发子弹狠狠撞在他的重型战术背心插板上，震得他气血翻涌，但他半步不退！

“操你祖宗！”铁壁狂吼，硬顶着弹雨，再次发力将闸门向上顶高了几厘米！